出去之后天黑的一塌糊涂,只穿着短袖感觉有点冷,简苏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
走两步走到一个路口准备打车,夜里人少车更少,半天也不见一辆来。
寂静的夜里,传来几声猫叫,又传来仿佛汽笛的鸣声,胳膊上冻得一片鸡皮疙瘩。
耳旁依稀有脚步声,听不清是渐近还是渐远。
简苏朝着远处路口的红绿灯,无意义的张望着。
&ldo;哒、哒、哒……&rdo;
还是那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刹那之间,有心而生的一股危机感直逼简苏的心脏,他猛地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块白布捂住他的口鼻,身后是温热的人的身体,鼻腔里面灌满的全是乙醚的味道。
他几乎连反抗都来不及反抗,就瘫软在地上。
而就在他想努力睁着眼睛,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一双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的脚,在一步步朝他走来……
☆、交易
一个三十岁的人如果一夜加上一个早晨不回家,那没有什么,至少也不会马上叫人担心起来。但是一个宅男却不同,凡是跟简苏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宁愿在家睡整整一天浪费光阴,也不愿在大好春日里出去放风筝的人。
所以现在,都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没有接到简苏的一通电话,也不见他回来,司马和乔晓都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乔晓掏出手机来,说:&ldo;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rdo;
司马刚想点头,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慌忙摆了个&ldo;嘘&rdo;的动作,叫乔晓别出声,然后才按下通话键。
&ldo;喂,啊是阿姨啊,对,我是简苏的室友……没呢没回来呢,也没有电话……啊?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没跟您说?&rdo;司马跟乔晓对视一眼,&ldo;……手机打不通?不会不会的,阿姨您别急,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儿的……我先试着联系联系,您千万别急,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哎,成嘞……那先挂了。&rdo;
司马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乔晓那一边已经在拨着简苏的手机了。
&ldo;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rdo;
又试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乔晓用免提把这电话里的机器女声放给司马听,一边捂着胸口,面色担忧地问:&ldo;你说这熊孩子会不会因为失恋想不开啊?&rdo;
&ldo;快别瞎说,说不定只是被车撞了呢?&rdo;
乔晓踢了司马屁股一下,骂道:&ldo;你丫太缺德了!&rdo;
但凡他们知道的,跟简苏认识的人的电话,司马和乔晓打了个遍,就是没人知道他的去处,手机也仍是打不通。这两个人只好蹲在客厅里面,悉悉索索的各种无头绪的揣测,正当他们准备报警的时候,门铃响了。
&ldo;简苏回来了?&rdo;两个人稍稍宽心地对视一眼,冲过去开门。
但开了门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人,是顾盼。
一个月不见,顾盼的头发微微长长了些,带着点被风吹过的卷,依然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此时一双眼睛更像是淬了冰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寒。
&ldo;你……你怎么回来了?&rdo;乔晓一时间有点乱,问道。
顾盼也没说话,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去,鞋也没脱就往简苏的房间走。门被利落地推开,午时最耀眼的阳光洒了一床,床上是叠好的被子,床边是书桌和书柜,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没有多少给人走路的地方。
只扫了一眼,他便回身从房里走出来,神色凛冽地问道:&ldo;他人呢?&rdo;
&ldo;不知道,&rdo;司马看了一眼手机,说,&ldo;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去也打不通。&rdo;
顾盼的眼睛盯着客厅的一角,握紧了手机,沉沉说一句:&ldo;我知道了。&rdo;
从二楼下来,重新坐回驾驶座上,他闭了下眼,阳光在他的眼下投下一圈扇形的睫毛的阴影,呼吸声也渐渐平稳起来,不像是刚刚连车子都没锁就直接上了楼。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跳出未接来电的页面。
昨晚,不,其实应该说是今早,凌晨两点十九分,他有一通未接来电,持续时间不到十秒,来电人是简苏。
顾盼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才看到这通来电,那时候他只是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很快的回拨过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只是淡淡地把手机放到一边,起床穿衣,然后去皇海。
然而,一向冷静有度的顾盼,再一次次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整整一个早晨,那通不到十秒的未接来电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扇半开着的门,叫人实在想推开门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这简直是折磨……顾盼在公司的卫生间洗了把脸,水湿漉漉的顺着脸颊留下来,下巴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下去,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说话。
这种折磨,从简苏回国之后,似乎便一点点的侵蚀过来。
睡觉的时候,醒来之前总会觉得这张大床的旁边是躺着一个人的,也许睁开眼的时候会看见他正在装睡,体温不着痕迹的传过来,不知为何的就暖了整个心房。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起他埋头吃饭,只会满嘴都是食物地支支吾吾&ldo;嗯&rdo;几声,或是跟另外两个活宝一起斗嘴的样子。某一次夜里又上了酒店的天台,东京铁塔一样的灯火,风比那一天的更暖了,但却没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说‐‐还好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