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饭时间,宋佑程来学校接孟裕,带他去了一家朋友开的日料店。
孟裕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一派轻松地跟朋友说笑闲聊,心里不由得一动一动的。
原来主人笑起来这么温柔,平时怎么不多笑笑呢?宋佑程完全没留意他的神情,注意力转回来时脸上的笑意仍未退下去,见孟裕傻呆呆望着自己,问他:“看什么呢?饿傻了?”“我以为您不爱笑。”
“你对我有挺多误解。”
宋佑程说。
“我每次见您的时候,您都没这么冲我笑过。
我都要以为您看我不顺眼了。”
服务员这时正好送茶过来,孟裕暂时没往下说。
宋佑程却不避讳,接话评价道:“你脑子里杂念真的很多。”
“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人之常情是在平时,你跟我在一起不用考虑这么多,你的杂念只能说明你还不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没有‘我’的概念,人才能彻底放空。”
孟裕把这话在脑子里转了几遍,有些领会了,顺口笑道:“您说的这种状态需要绝对的信任。”
宋佑程没说话,略提了提眉毛看着他。
孟裕反应过来了,又尴尬又惭愧地解释了句:“我不是说您。”
“你是缺乏耐心。”
“我对您没有……”“我说的是对你自己。”
孟裕顿了一下,随后笑了。
宋佑程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一个常对其他人缺乏耐性的人,是不可能满含耐心地对待自己的。
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就是他看待自己的方式。
熟人眼中的孟裕总是表现得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他的无所谓不是不介意,是懒得介意。
他认为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和事根本不值得他花时间和精力去注意。
他只是有些好奇宋佑程怎么会这样了解他,明明他们面对面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宋佑程又是个不爱聊闲天的,孟裕难免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收敛许多。
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他太在意跟宋佑程的主奴关系,但或者宋佑程说得更对,他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主人身上,不然怎么会总惦记着主人对他这儿不满意那儿不顺眼。
狗怎么会在意这么多?它应该只想跟主人在一起,听主人的话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