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很熟悉火警模拟演练的套路,曾葭顺利度过了第二天的演习,但她回到宿舍就缩在被子里,抖得像筛糠一样。何萘睡在她的上铺,感知最为真切,不放心地说:“我陪你去见赵老师吧?”
赵老师是人文宿舍楼的心理辅导老师。
曾葭感激一笑,说不用。
何萘紧蹙着眉,想了想,爬上了曾葭的床,曾葭从未与人这么亲近,不由吓了一跳。何萘没有在意,躺在她旁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问:“你好点儿没有?”
曾葭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假装睡着了。
A大军训终期考评举行了一次野营拉练,负重25公里。
薛简叮嘱曾葭安全回营后立刻给他报平安。按时间表五点之前全营士兵都能赶回,但他一直等到六点半,曾葭的短信还是没到,拨回电话显示无法接通。
九月白日还长,天边布满曙光。
阿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别蒙了,准备集训了。”
薛简心中惴惴不安,突然兜里一阵震动,他一喜,忙翻开手机。
“谁的短信啊?”
“10086。”他咬了咬牙,说:“待会儿你替我请个假,我有急事,必须现在出去。”
此时正逢早高峰,地铁站里水泄不通。薛简穿越人山人海赶到A大训练场,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赭红色的训练场上身穿蓝色迷彩服的士兵扎堆站,恐怕亲妈来了也分不清谁是谁。
“同志,请问历史系新生的训练场在哪儿?”
站在树下的教官叉着腰,问:“几营几连?”
“二营,好像是七连。”
当兵的暴脾气来了:“什么叫好像?”
“应该差不……”
“怎么能差不多?不同连队有不同的日程,连队下不同的班排也有各自的训练任务,什么叫差不多?如果在战场上,一句差不多可能要了一个兵的性命!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给你找人!”
薛简扫了一眼操场上正步踢得像跳芭蕾似的学生,非常体谅教官心中的怒火。
“我真的不清楚,她就提过一次。这样,请您给我指个大概方位,我挨个找找去。”
教官挥了挥手,说:“不用了,二营昨天晚上拉练,今天上午全营在宿舍修整。”
“……”
有一次曾葭和薛简回宿舍很早,便打了一通电话,正好她舍友在旁边抱怨鞋子硌脚,薛简趁晚上休息的间隙给她送了几块专用的鞋垫儿,此时自然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宿舍。
“你找谁?”
一个睡眼惺忪的姑娘打开了门,她穿着没膀子的睡衣,看见薛简的瞬间不禁张大了嘴巴。
“您好,打扰了,请问曾葭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