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世子。”林慕白伸手挡住他俯首而下的唇,“你这个当爹的,就这样连儿子都瞒着,不怕将来容哲修恨你吗?”
“不是有你吗?”容盈说得厚颜无耻,甩手掌柜做得何其顺手。
林慕白瞪了他一眼,“你才是世子的父亲,我算什么?”
“你嫁给我,不就是他的母亲了吗?”容盈道,“难道说,你不喜欢孩子?”
这话一出,林慕白眸色微恙的盯着眼前的容盈,他的眼底似乎泛着异样的微光,直逼得人不敢直视。心下咯噔一声,林慕白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灼灼双目,“我纵然再喜欢孩子,可我毕竟不是世子的生身之母,如何能取代血肉至亲的分量?”
“那你当自己是他的生身之母罢了!”容盈漫不经心的撩拨着她散落面颊的青丝,说的很轻却隐隐带着些许伤痛。
她想着,容盈心疼了吧?自己深爱的女子留下的孩子,如今却要唤别的女人为娘,是有多不舍呢?
“可我不是。”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打了他一顿,你会觉得生气吗?”
“为什么?”他问。
“孩子太小,容易受人蛊惑,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与人私奔所以诈死逃离,抛夫弃子不要他了。所以世子很生气,骂了自己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林慕白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莫名的揪起,非是骨肉之亲,却有着彻骨之痛。
“所以你动手了?”容盈表情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眼睛里泛着微凉的光,好像有些泪光,只是这样死死盯着她,锐利的眸子似要穿透人心,教人不敢直视。
林慕白抿唇,“下手有些重,他哭得有些厉害。”
“你也哭了?”打从林慕白进来,容盈就看见了她红肿的双眸,说没哭过,他可不信。
捏了捏晴明穴,林慕白轻轻点了头。
容盈不怒反笑,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谁都没资格动他,除了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修儿似乎特别喜欢你。”
“因为我不怕他?”她问。
“因为缘分。”容盈说得意味深长。
缘分是什么?是一见如故,是一见倾心,是隔了茫茫山海,也能重逢的冥冥注定。
林慕白笑了笑,“我倒是和他很有缘分,虽然第一眼彼此都是嫌弃的,但心里总觉得”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想要靠近一点再近一点。俄而,林慕白道,“你找个机会,告诉他吧,否则他这性子还得时不时的闹腾一场。”
容盈却沉默了,烛光里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别有深意的瞧了林慕白一眼,而后幽幽的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墨色瞳仁里,除了深渊般的寒意阵阵,再无其他。
将林慕白打横抱起,容盈面上笑靥全无,冷得让人心里发怵。
坐在床沿,容盈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修儿太小,未必能守住秘密。”
“可你恢复了正常,不该是件高兴的事吗?”林慕白不解。
“这世上有人希望你过得好,可也有人希望你一辈子痴傻。”容盈话语凉薄,眸色无温,“你别忘了我的身份,只要我恢复正常,我就必须回京。回京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此后再想要这样平稳的日子,只能奢求来世了。”
林慕白仲怔,她还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一心只念着容哲修。万没想到,他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只要他疯了傻了,这皇位便与他无缘,就此也与宫闱倾轧撇清干系。只要容盈恢复健康,恢复神智,皇帝必定会委以重任,到时候成为众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别说保护容哲修,就连容盈自己也会深处尔虞我诈之中。
“你希望当皇后?”他问。
林慕白连连摇头,“我不喜欢。”
“知道你不喜欢,所以”他转而笑得邪魅无双,“咱们做点,你喜欢的事。”
林慕白一愣,随即笑骂,轻柔的捏了拳头落在他胸口,“是你喜欢,不是我唔”唇已被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管谁喜欢,都一样!
旖旎春光尽良夜,海棠花落风月歇。
约莫是顾念着林慕白的身子,容盈这一次算是放过她了,未能一战天明。林慕白的身子弱,不可纵情太过,这些事急不来。
黎明初起,林慕白睁开双眸,第一眼便看到了把玩自己青丝的容盈,每次他总醒得比她早,而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盯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我又不是倾国倾城的褒姒。你盯着我做什么?不怕看着看着,就看厌了?”林慕白笑道。
容盈挑眉,“若要我看厌,估计要等到合棺下葬之时。”掐起她精致的下颚,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有些东西只会越看越喜欢,懂?”
“那我算不算越看越喜欢的那一种?”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