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倒着和张迢迢聊天,张迢迢抬头时看到了正在搬运屏风的四个人,拽住了许晴,停在屏风后,等着他们过去,突然走在末尾的男生在下台阶时,一脚踩空,向后倒去,屏风也向后歪去,剩下的三个男生失去了平衡,前面两个男生尽力稳住,奈何后面的男生已经脱手,屏风硬生生地砸向许晴何张迢迢,随之而来的还有踩空的男生。
张迢迢和许晴下意识地双手护住头部,蹲在地下。就在屏风下坠的同时,王宇和宋方两人冲到屏风面前,王宇扯住许晴和张迢迢的衣角,往后拽。
宋方挡在张迢迢面前,然而张迢迢的衣服没有弹性,在拽的一瞬间脱手了,王宇只来得及把许晴护在怀里。宋方背对屏风,另一只手挡在她头上,后方的另一面男生及时稳住屏风,没有完全掉下去,正好砸在宋方肩部。
张迢迢没有感受到预想地疼痛,反而听到闷哼声。抬头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宋方,愣了一下,随即马上站起来,扶住屏风,几人合力移开。突发事件引起了不小风波,老师将那四个学生一顿痛骂,毕竟差一点出了事故。宋方这边,几个人连忙道歉,围着他准备送去医务室。
宋方扶着肩膀,还是一副和煦的表情:“没事,以后注意一下。”
张迢迢扶住宋方的胳膊,让他支撑着站起来,表情不是很好:“我扶你去趟医务室。”
宋方叫了王宇一声:“没事,让王宇和我去,你们女生先去吃饭。”
王宇扶着宋方走出大门,向女生挥挥手:“吃饭去吧,我送他,放心。”
张迢迢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抿着嘴唇,脸色并不是很好。
抽离
拒绝了两人的吃饭邀请,张迢迢沿着校园瞎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宋方受伤而感到不舒服。但心里也绝对清楚,根本原因绝不是这次受伤。实际上,第一次在古扎的小镇上看到他的时候就埋在心里了。就像是一种吸引,当人看到与自己对立的相反面时,总会有一种天性的吸引,源于一种羡慕,嫉妒亦或是说不清的感情。
她记得看到宋方的第一眼,绝不是对感叹的长相,而是眼睛里包含了太多看不明的敢情。张迢迢不知不觉走到了人工湖,坐在凳子上,面对着澄清的湖面,她陷入思考,一阵微风吹来,还夹杂了些许的潮和闷热。
周围没有什么学生的身影,或许是因为中午都在吃饭,也可能是天气闷热,阳光照眼。但其实,无论是喧闹还是安静的时候,这面湖泊都安然的静在这里,毫不在乎一草一木。张迢迢突然觉得很冷,是一种阳光照在身上,但却感受不到温暖的冷。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能明确的感受到宋方的不同,明明待她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异样。但她总能在毫无破绽的面具下感受到别的情绪。
宋方太寂静了,这种寂静并不是匿于人群中的不起眼,相反,只要他在,必定是引人注目的。
无论是他人的无理纠缠,还是莽撞相对,他总是一副温和,谦逊的样子。但实际上,宋方不屑于这种计较,他太静了,静到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所以才一副彬彬有礼的面孔。
张迢迢太了解这种情绪了,她过去的十几年都一直努力的想要将自己塑造成这种形象。哪怕多少人不断地称赞她遇事冷静有头脑,或者是指责她感情淡薄。她从心里知道这种伪装出来的保护层有多么不牢靠。
所以,在她遇见宋方的时候,下意识的将自己粗心,神经大条暴露出来,她太怕宋方对她的伪装嗤之以鼻,也太懂这种性格的吸引力,与其说藏拙,不如说是下意识地设局。
张迢迢想清楚后,下决心一定要抽离出来,她知道宋方身上有她太想要和依靠的东西了,趁这种意识自己还能抓住前,斩断手脚才是明智的。
送药
张迢迢停在男生宿舍楼前,手里提着药店的塑料袋。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站在门口大榕树的荫蔽下。四十分钟前,她还在准备斩断自己的手脚,十五分钟前路过药店,鬼使神差的买了云南白药和一些药膏。
恶魔和天使在她头上开辩论会
恶魔举着三戟叉:“就然他自生自灭吧,他自己自愿挡枪的。”
天使戳戳手指:“可是,是为了避免我受伤啊。怎么也算帮了自己,怎么能狼心狗肺呢?”
恶魔气的双手叉腰:“你要气死我,到时候自己招惹的烂摊子收拾不了我看你怎么办?”
天使甩甩自己的翅膀:“如果欠着人情可永远矮一头啊。”
张迢迢立马弹走小恶魔,心想:毕竟因为我受的伤,送完药再远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