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被关在静园,族中直系子弟,但凡犯错受罚关静闭都在此处,每天只能在一个斗大的地方活动,还要抄写族规,几年前族中就停止了族规的刊印,全部以他的以前的抄写版代替,还以反面教材教育族中子弟,现在族中四五岁大的小孩子人手一册,想不到自己才出去不到两年,还是回到这个地方抄写族规,由于这几年他的教训在前,很少有族中子弟被关在这里抄写族规了,自己倒是头一个回来抄写这该死的族规之人,想想心中就有气,父亲虽然刚愎自用,但也不是没有见识之人,何以会糊涂如此,完全听信他人之言,把自己儿子关起来,还要毁掉妹妹的幸福,他心中好恨呀!恨自己为什么是父亲的儿子,如果不是,他用不着被关在这儿,带着妹妹离开这里,离开宋家,找地方隐居也行,进河道也行,自己这是把妹妹亲手推进火坑呀,宋江在静室长吁短叹,懊恼不已。
静室的门突然打开,宋江背对着门坐着,以为是给自己送饭来了,头也不回道:“我不吃,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
“畜生,你就是这么跟爹说话的吗?”宋藏一脸怒气的站在宋江身后。
宋江一听宋藏的声音,心中一惊,忙转过身来,看着宋藏还未松开的面容道:“爹,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怎么这也不行吗?”宋藏提着食盒走近。在宋江面前地桌子上搁着道。
宋江见父亲亲自来给自己送饭,内心一阵激动,心道,父亲并不是不关心他这个儿子,眼圈顿时一红,嗫嚅道:“爹……”
宋藏脸上露出关切之容,侧身坐了下来。打开食盒,将食盒中的饭菜取出。一一摆在桌上,道:“这些都是你娘亲自下厨给你烧的,你有两年没回家了,你娘老惦记着你,可你这一回来就……”
“爹,孩儿说的……”
宋藏虽然治家苛严,但对子女还不是很差的。父子不合主要实在理念上,他摇手制止了宋江的话道:“这会儿不说这个,咱父子俩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顿饭了,今儿个陪爹喝一杯如何?”
宋江这才主意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外带这还有一坛子竹叶青。
眼看着父亲原本光滑的额头上一惊添了不少皱纹,两年没有回家,想不到父亲地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心中不禁恻然。道:“爹,孩儿陪你。”
“好。”宋江开颜道,顺手抄起酒坛子给两人面前的酒碗倒上了碧绿地竹叶青。
“干!”连饮三杯,宋江的脸上陡然升起两朵红晕,宋江本来就不善饮酒,竹叶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挺足的,宋江长途跋涉回家,是滴水未沾,兼心有闷气,自然就不胜酒力了。
“江儿,你对河道的人怎么看?”宋藏突然问道。
“在孩儿看来河道主人都是好人,一身正气,孩儿甚为佩服。”宋江并没有因为几杯酒而丧失自己的判断力。
“江儿,你说实话,告诉爹。你妹妹肚子的孩子是不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卫云地?”宋藏突然间眼中精光暴射。直盯盯的望着宋江的眼神问道。
宋江也被宋藏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但是却不愿意去想,眼神有些不定道:“当然是卫云的了,爹,这难道有什么可疑的吗?”
宋藏是何许人也,儿子的眼神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他地眼睛,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宋甜儿被李显龙坏了贞操,为了遮去家丑,为了自己这个家主的位子,他不得不忍痛将宋甜儿许配给了李显龙,搭上了这条看似如日中天,却可能随时倾覆的大船,他独断专行也好,刚愎自用也好,可都是为了宋家的安宁和太平,几十年的江湖打滚,他能在宋家家主的位置上一做就是三十几年,几个兄弟除了老三,哪一个不对自己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现在连儿子都忍不住了,要提前夺老子地位置,他内心的悲苦又有何人理解,神恸之下,倒下一杯竹叶青,仰头喝下道:“江儿,你妹妹怀的是谁的孩子这都不重要,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外孙,我这个做外公的是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
宋江闻言,顿时狂喜道:“爹,您说的可是真的?”
宋藏实际上非常赞同儿子的一些主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做就能做到地,就好像宋江坚持在族中不管职务大小,维才与之,坚决将那些没有才能地,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剔出管事地位置,但实际操作起来可不那么容易,他辛苦的三十多年,才把宋家堡整个的如同一家,如果按照宋江这么做,宋家堡不出一个月就四分五裂,再也不可能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了,宋家的风雷劲也将失色武林,都怪自己年轻的事后太固执了,总认为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的,有些事情都是尽量忍者,他的刚愎自用多用在靠服自己的族人身上,包括兄弟和儿女,现在老了,想通了之后却为时已晚,只能尽力的维持宋家堡不分裂,不亡在他手里,他就能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宋家的列祖列宗了。
宋藏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正式应了宋江的问话。
宋江自是非常高兴,端起酒碗道:“爹,孩儿敬您一碗。”
“好,爹就陪你在这里喝个痛快!”宋江突显年轻时候的豪气道,却不料,宋藏突然面部抽搐,嘴唇发紫,面目狰狞的吓人,浑身如同湿透了一般。接着头上升起冉冉白烟,宋江知道父亲这是在运功蒸发衣服上的汗水,忙运气度了过去,以期助宋藏一臂之力。
过了许久,宋藏才缓缓地睁开的双眼,如同大病初愈,欣慰的看了宋江一眼。道:“爹没事,刚才只是情绪激动。內气岔乱,现在已经理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