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大军拿下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凤凰山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途中官军看到如此规模的流寇,根本就没有找麻烦的,而那些世家大族也是紧闭城堡的大门,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还是被官军发现了蛛丝马迹,天雄军的夜不收把消息告诉了吴甡,赈灾大军便在凤凰山前止步,脚夫停歇不前,唯独吴甡带着官兵迎了过来。
事情不密,被朝廷知道了,那么伏击不论胜败都没有了意义,胜了吴甡必然会绕道,输了岂不是沦落到被两面夹击的地步,这本来就是朝廷的奸计,不可在这里纠结,神一魁带着队伍迅速后撤,如果吴甡追击,那么便寻机再次埋伏。
天雄军都是精锐,比起流民行军速度快很多,不过这天杀的流贼如此之多,初步估计有十五万,吴甡也害怕出了差错,被神一魁给纠缠住,只是暗骂洪承畴无能,根本不知道他此次运粮,完全是洪承畴和卢象升合谋的结果。
流寇的探子与官军的夜不收互相试探,一时间形势僵持起来。流贼一副吃不到肉就不走的架势,绥远的百姓还等着米下锅,吴甡不敢耽搁,继续带着粮食和白银上路。
其中各家反王已经开始组织队伍与官军交手,有八千天雄军在手,吴甡有信心,就算是流贼又多少人都不怕,而且自己有史可法帮忙,怎么可能输。
一点差错都没有,官军刚刚过了凤凰山,便又夜不收回来禀报,流民有追了过来,吴甡连忙命令天雄军严阵以待,四万脚夫也都分发了武器,虽然不指望他们进攻,但是让他们看守粮食还是可以的。
这一次神一魁没有等待,因为他已经等不起了,十万义军慢慢的压了上去。
寒风瑟瑟,雪地上踩满了脚印,两边战马嘶鸣,大战一触即发。
两边距离没有一箭之地,神一魁止住了阵型,压住了阵脚,官军队伍中冲出了一员小将,顶盔掼甲,手持一挺长枪,耀武扬威颂道,“我倒是哪家豪杰来抢你小爷的粮食,原来是一群叫花子,不想活命了吗?赶快滚回陕西去吧。”
少年小将自持流寇中没有优秀的弓箭手,根本不惧怕弓箭的射杀,反而在阵前来回奔走,给官军打气,一时间官军的气势被提了起来。
“此为何物?”张大狗安坐中军,眼神杀机一闪。
“大明名将曹文诏之侄,曹变蛟,有勇力,只是不知道如何出现在这里。”高迎祥小声说道。
一听乃是曹文诏之侄,众人的脸上都变了脸色,一时间逡巡起来。
“张孟金,你去胜他。”神一魁命令身边武将说道。
“我。大帅,我不是他的对手。”张孟金低头说道。
“你!”神一魁的脸色尴尬。
“让某家去。”张大狗说完一提马,便冲了出去。
“流贼中竟然有这种英雄,让某家会他一会。”曹变蛟见张大狗骑着骏马,人也高大威武,立刻起了较量的心思。
“少将军且慢,此等憨人,射杀便是。”史可法小声说道。
“不许放箭。”说完曹变蛟一提马也冲了过去。
“啊!”曹变蛟提着长枪一直往前走,张大狗也叫的很欢快,眼见两人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张大狗突然带着战马转了个圈。
曹变蛟顿时气恼,这个将官看起来如此威武,怎么不敢与自己交战。
却见那名大将大嘴一歪,鄙视的看着自己,“什么时代了,还单挑,傻比。放箭。”
说完几十只雕翎箭如同下雨一般,落到了曹变蛟身边,曹变蛟顿时感觉心里的火气蹿的到处都是,不过却不敢大意,连忙拨打雕翎。
但是李栋手下的鱼鳞卫都是精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多开,最终一个不小心,伤了手臂,败下阵去。
见张大狗轻易将曹变蛟玩弄于鼓掌间,神一魁高兴的很,令旗牌官挥旗,“前军出击。”
大旗一挥,便有两万精兵脱离队伍,向官军的军阵冲了过去。
这万余精兵乃是由李自成指挥,由好几家反王的精兵组成,其中尤其是高迎祥和神一魁手下的精卒最多,但是却混乱了一些,而且队伍没有统一的装备,甚至连李自成都不懂旗鼓之事,只能凭借着大嗓门,在军中呼喊。
流寇两万余人向前突进,震天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武器,不少流贼免不了尿裤子,让棉裤上结满冰碴。
官军多为歩卒,多事为弓箭手,铳手,长枪手,刀盾手,哪里容得义军轻易靠近,等到到了射程,一排排弓箭手被调到阵前。
千总站在阵前大声呼喊,“射箭!”
三排弓箭手早就把弓箭拉成满月,仰望天空,听到喝令,立刻四十五度射出,漫天的箭雨,如同坠落天际的流星雨坠落到义军军中。
义军中虽然有一些弓箭手,但是这东西难以培养,成不了编制,所以初次交锋,便有千人死于官军的箭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