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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保留怀疑，橘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顾君茯自老沈开口之后的表情变化。尽管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橘袖还是可以看出来顾君茯眼中的挣扎。会，还是不会？

&ldo;你不选择，他们两个的故事也不会开始，只有三天时间，你大可耍赖拖到三天之后然后说不会，不过那个时候我会做什么就不一定了。&rdo;怨灵在身后凉凉开口，略带委屈，&ldo;同我耍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他们的。&rdo;

&ldo;会。开始吧。&rdo;

听到橘袖的回答，怨灵欢呼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手。一张椅子出现在橘袖身后，橘袖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怨灵也拖了一张椅子到橘袖身边，拿着一包瓜子讨好地笑道：&ldo;嘿嘿，开始了，你吃不吃瓜子呀？&rdo;

橘袖抿了抿嘴，不想搭理它，把注意力全部放到眼前的幻境上，怨灵也很识相地没再说话，只有瓜子不断落地的声音（那家伙没有实体，吃进去的瓜子啪地就掉在地上，也就是应个景）。

冬雪飞舞，肩带毛巾的小二站在云来客栈门口打了个哈欠。橘袖看到客栈的名字愣了愣，前几日住的那家客栈？

小二看了看天色，扭头跟店里的掌柜喊了句：&rdo;掌柜的，应该可以打烊了！&rdo;掌柜应了声行，小二便退回客栈，将门栓好。

掌柜从账簿后抬起头看了小二一眼，&ldo;小顾，赶紧歇着吧。&rdo;小二恭敬问了句：&ldo;那您呢？&rdo;&ldo;我算完这笔帐就去了。&rdo;

橘袖一面欣赏掌柜的好心，一面有些奇怪这名掌柜赫然就是前几日的那位，就是年轻些。难道真的是裕兴镇的云来客栈？

收敛了思绪，画面已经转换到小二的房间。小二刚退了外层的棉衣，桌上的灯忽然就暗了一下，下一秒小二就被一名黑衣人钳制。冰冷的剑紧贴着小二的脖子，他哆哆嗦嗦压低声音开口：&ldo;好汉饶命，好汉饶命。&rdo;

黑衣人冷哼一声，&ldo;倒是聪明。&rdo;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向后倒去，小二伸手揽住他的腰，阻止了他倒落的趋势。小二撇了撇嘴，&ldo;唔，看样子口诀还没忘完。&rdo;

将黑衣人小心放在床上，小二抬手去了他的面巾，&ldo;唔，长得还可以。&rdo;

橘袖歪了歪头，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正是老沈。橘袖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小二，不由松了口气，方才一直没有留意，细细看来倒能看出一些痕迹，正是男扮女装的顾君茯。

少年当归&iddot;救赎因为有血腥味存在，顾君茯把香炉点上，然后看到老沈腹部还在冒血的伤口。微微皱眉，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纱布、伤药，又端来一盆热水。小心褪去老沈上身衣物，看到男子健实的身体，君茯微微红了脸。但当她看到那个狰狞的伤口时，她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撇嘴道：&rdo;这么大的味道，想来你也是不喜欢的吧？&rdo;手下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微有费力地将纱布缠好，避开伤口给老沈盖好被子，君茯长出一口气。她伸手拍了拍老沈的脸，&ldo;我没医术，凑合给你包扎的。说不定你还会感染发热，撑不撑得过去就看你自己造化。&rdo;

说着就打了个哈欠，然后跪坐在床边，右手手指轻搭在老沈手臂上，然后就趴在床沿睡着了。半夜，老沈果然发起热来，触手的温度之高将君茯从睡梦中催醒。只听得口中喃喃，一张符纸便在她旁边虚空点燃，光很暗，但却足够让她看清老沈黝红的脸。

把被子掀开，将毛巾用凉水弄湿，君茯就开始一遍遍地帮老沈擦拭身子。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恢复淡然，对于这个转变的过程，橘袖觉得十分好笑，君茯她真的是……顾君茯嘴里念叨着&ldo;我就是在擦洗猪皮，这是猪皮，这是猪皮，这不是人……&rdo;

因着老沈身体素质极好，再加上及时散热，折腾了约摸半个时辰，他的热终于是下去了。顾君茯将毛巾扔到脸盆里，看着熟睡的老沈愤愤不平，&ldo;这叫什么事。你醒了之后说不定还要杀我灭口，我救你是不是欠的慌啊。&rdo;虽然口上这样说，但她还是很好心地把被子重新给老沈盖好，还给他喂了点水，尽管是凉水。

一夜过去，天亮后老沈悠悠转醒，察觉到身上的异样，他皱着眉坐起，然后掀开被子，看着那个包扎的很不像样的伤口微微有些错愕。他转头看见枕边有一张字条，&ldo;这里没人来，应该很安全。桌子上有饭，没毒。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相信我就等我晚上下工回来之后杀了我。&rdo;字条最后是一个很丑的小人，老沈哭笑不得。

他披上衣服，把字条小心地塞进怀中放好，然后走到桌边，没有一丝犹豫，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橘袖心中一轻，觉得不管老沈的身份如何，他对这顿饭菜的信任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事。

摸了摸肚子，橘袖淡淡开口，&ldo;我饿了。&rdo;

怨灵瞪她一眼，把包袱挥手扔到她面前，释放了对她的禁锢，很嫌弃地撇嘴，&ldo;你真是麻烦。&rdo;橘袖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却没有吃，反而看着它说：&ldo;二胖还没吃。&rdo;

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怨灵缩了缩脖子，&ldo;他没知觉，不知道饿。再说了，如果他醒来就看见有刀板悬在脸前，还不得吓死？&rdo;

橘袖却坚持道：&ldo;二胖还没吃。&rdo;

怨灵摸了摸鼻子，万分不情愿地有些艰难地抬了抬手。橘袖站起身来，抱着干粮就去刘乐硕那里，听到怨灵在身后招呼，&ldo;你不看了啊？！&rdo;

橘袖头也不回地回答：&ldo;君茯不在，故事肯定到晚上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呢么，你又不会耍赖。&rdo;

怨灵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说出个反驳的话来。有些颓然地缩到椅子里。

刘乐硕睁开眼便看到刀板，发出一声低呼，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没成功。他看见橘袖走过来，便问：&ldo;袖子，这是怎么了？&rdo;

橘袖简单地把情况和刘乐硕说了说，末了，又抿了抿嘴加了句，&ldo;我会救你的。信我。&rdo;

刘乐硕还给她一个明朗的笑容，&ldo;嗯，肯定相信你。&rdo;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担忧，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里面，半点不曾提到橘袖的结局。却已经下了决心，不管怎样，都要一直陪着橘袖。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有些难熬，幻境里只显示了空荡荡的房间，老沈不知道去了哪里，君茯也没有回来。大殿里，怨灵歪在椅子上睡觉，尽管橘袖很难相信，一只怨灵还会睡觉，但是在幻境有变化之前，它就是不肯睁眼。刘乐硕也很反常的没有说话，眼睛出神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橘袖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刘乐硕，又看了看他身前的刀板，难得地皱了皱眉。二胖，我一定会救你的。想到以前在石头村，自己经常一晌一晌地编织喜鹊，什么都没想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这种窒息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过呢。橘袖歪了歪头，尝试找回当初的心情，却怎么也找不到。

终于到了晚上，君茯揉着肩膀进入房间，没有看见老沈，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君茯飞一般地奔到桌边，然后又奔到床边，翻寻无果之后，她愤怒地在桌边坐下，&ldo;奶奶个腿的，竟然一点钱都没有留下！亏了给他用了那么好的纱布和伤药，还有那么多水，还睡了我的床！&rdo;君茯愤怒地指着自己的床铺，手指都有些颤抖。最后无奈地收回手指，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下肚，希望可以浇灭心中的愤怒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