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干啥子非要吃那木番薯。”
“那么多树皮野菜都能填饱肚子,偏要挖那毒死人的木番薯,哎,只可怜了木头这娃子。”
“……”
里正从人群中间挤过去,白露跟在后头。
张家的院子里,张寡妇抱着昏迷不醒的木头又哭又嚎,小闺女春花跪在边上,同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旁边,村里唯一的郎中老鲁叔刚给看完,垂面摇了摇头,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活了这把年纪,他就没碰到过吃了木番薯还能活下来的人。
老鲁叔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却感觉一阵风从面前划过,接着就听到有人说了句,“幸好还有气。”
白露掰开木头的嘴巴看了看,转头看向哭得几乎昏死过去的张寡妇,“有没有和山姜?”
可张寡妇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白露面色焦急,救人得争分夺秒,耽误下去她也没有把握。她转头冲围观的村民拔高了声量,“各位阿叔阿婶,有没有和山姜?和山姜!行行好,木头还有的救!”
“这丫头得了失心疯了吧,说什么胡话。”有村民说道。
“鲁老头都救不了了,你能有什么法子!”
边上看热闹的俞老三媳妇儿斜眼瞥过来,语气不屑,“白露你个丫头片子还能有鲁老头懂,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也不嫌丢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明显都不信白露的话。
倒是里正拔高声量大骂了一句,“都闭嘴”,随后看向白露,“白露丫头,现在不是说胡话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法子?”
张寡妇猛地一个激灵,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神情激动,“丫头,我家木头真的还有救?”
“里正叔张婶儿,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有没有和山姜?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和山姜味道辛辣,也填不饱肚子,除非真的快饿死了,不然没有人会去挖那东西回来吃。
倒是鲁老头懂得多一些。
和山姜作为一味中药材,能通经络、活血驱寒、温肺止咳,但没听说还有解毒的功效。
他药箱里头经常会准备一些。
鲁老头心里疑惑,一边拿出来一边问:“丫头,你有什么法子?”
白露接过看了眼,是新鲜的,但是量不多,好在这时春花也从屋里拿了点出来。
她从水缸里舀了水把和山姜搓了搓,眼见木头的呼吸越来越轻,再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拿起石头就是一通捣。
很快就捣出了大半碗姜汁。
“婶子,快,掰开木头的嘴。”白露跪在地上对张寡妇说道。
木头这会儿已经眼珠子翻白,明显进气多出气少。
一碗姜汁狠狠灌进去,白露使劲去掐他的内关穴,“木头,把东西吐出来!听到没,把东西吐出来!”
这时,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张寡妇哭着喊道:“木头,我的儿,你把东西吐出来,阿娘求你,吐出来你才能活。”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村民此刻也都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木头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但木头依旧没有反应。
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就说一个丫头片子懂啥,吃了木番薯就没有一个活得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