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眼见几个青年的大手就要抓到商容儿身上,哪里还忍得住?抽出剑来使一招“大路朝天”,在商容儿身前划个半圆,将那些青年逼开,伸手搂住她纤腰,向后退出一步。
他所用这招,是铸剑山庄武技中最为温和的一招,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之意,只是想将敌人隔开,并没有多大威力,已是手下留情;但那些青年平时嚣张惯了,万没想到他居然敢动手,都毫无防备,仓促之下终是有两个青年躲避不及,被划伤了手腕。
林通见手下受伤,不由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难道活的不耐烦了?”商容儿怒道:“你仗着神木教势力便无法无天么?我们玄武商家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林通愕道:“哪个商家?”商容儿道:“玄武城姓商的虽然不少,但在江湖上有名气的却只一家,难道你没听说过么?”林通脸上肥肉一动,疑惑道:“‘冰破九天’?”商容儿得意道:“不错。‘冰破九天’正是我爷爷,‘雷霆双冷’就是我爹爹和二叔。你若敢动我一根寒毛,我爷爷、爹爹、二叔,非将神木教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不信尽管试试!”
此言一出,林通神情顿时一呆。他仗着神木教势力,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此时听到商家名头,却也不禁有些忌惮。那些青年听说这美艳少女竟是玄武商家的千金,都感觉有些畏惧。那两个手腕被划伤的青年,本已抽出兵刃蓄势待发,此时却齐齐退了几步。
陈敬龙见状,拉着商容儿便走。刚一迈步,却听林通大叫:“站住!”
商容儿怒道:“你想怎样?”林通呲出烂牙,怪声笑道:“我现在捉了你去,你爷爷又不会知道。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就算他知道了,也总不会跟自己孙女婿过不去吧?你现在便这样艳丽,再过几年,必定更加动人,娶了你倒也不算吃亏。只是不知床上表现怎样,不过也不要紧,我可以让人教你。”说完眼睛在那三个妖艳女子身上一扫,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只是脸上肥肉太多,皮肤有些不大够用,此时张大了嘴笑,只好把本就细小的眼睛彻底闭上。
那三个女子听他一说,都走到他身边,扭腰摆臀,胸口贴在他身上乱蹭,情状不堪入目;口里拿腔作调,娇嗔不依,声音肉麻之极,令人作呕。
商容儿听他说话如此下流,气的浑身乱颤,怒道:“你……你说什么?我……我……”怒气难抑之下,转头对陈敬龙道:“龙哥哥,他这样侮辱我,你还不快杀了他?”陈敬龙将她拉到身后,沉声道:“林通,我若出手,只怕控制不住,难以容情。你还是放我们离开的好!”说完眼中精光暴闪,心中已是动了杀机。
他这话倒不是恐吓。他打猎为生,与猛兽搏斗起来,哪还能容得手下留情,难道要留下它们反扑自己么?因此出手向不容情,已经养成习惯;况且他知道自己不会斗气,若与武者相斗,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伤得了人家,还学那些温和的招式干什么?因此学习武技时尽挑凶猛狠毒的招数练习。他以前与赭狮帮的人动手的两次,虽然都败的极惨,但完全是因为没有内力,无法伤害敌人,而并非招式不行;此时有了内力,唯一一招不够凶猛的“大路朝天”又已经用过,再动起手来,只怕狠招一出,想容情也收不住手。他不想多伤人命,因此提前说出,希望敌人知趣,主动退让。
不料那林通听了这话丝毫不以为意,扯着破锣嗓子叫道:“全给我上,把男的杀掉,女的剥光了绑起来。”那些青年一齐答应,纷纷挥舞兵刃,向陈敬龙扑去。
陈敬龙心头怒火狂窜,眼见无法善罢,便也不再废话;将内力运上右臂,一招“瀑落千丈”使出,身体向上跃起两尺,铁剑在头顶抡了一圈,借着下落之势猛向离自己最近的青年当头劈下。他这一招却是玄武洪家的刀法招式,以气势威猛而闻名。陈敬龙有意扬威慑敌,所以以剑作刀,用了出来。
那青年刚刚冲到陈敬龙身前,正想持剑刺出,忽见对方铁剑已到顶门。那青年甚是机灵,见对方招式虽猛,但剑上却毫无光晕,显然没附着斗气,心中也不惊慌,挥剑上架,剑体泛起稀薄红晕,用的是火系斗气。
陈敬龙臂上运了内力,力量暴长,一剑劈下,带起虎虎风响;见敌人招架,有意试试自己内力究竟有多厉害,更是加力下劈。两剑相交,“叮”一声脆响,那青年铁剑撒手,陈敬龙剑势毫不减缓,正中那青年顶门,直而向下,将其从中剖为两片。
陈敬龙没想到运上内力之后,一剑竟有如许之威,眼见血花飞溅,敌人两片身体分向两边倒下,又是惊喜,又是错愕,竟然愣在当地。他以前与武者相斗,总是被对方斗气搞的苦不堪言,没想到此时对方斗气在自己的大力之下,竟一击而破。
便在此时,一个比鸡蛋略大的土弹飞至陈敬龙胸口,却是站在稍远处一个手持魔杖的青年所发。陈敬龙有所感觉,回过神来,侧身急躲,那土弹在他胸口掠过,把衣服擦出一条裂缝。
陈敬龙大怒,斜身闪过一个青年劈来的一刀,一招“翻手为云”,铁剑刺穿那青年的护身斗气,深入小腹,跟着微一俯身,左手拾起死去青年的铁剑向那放土弹的青年猛力掷去,同时将右手中铁剑向上一挑,在那使刀青年的身上挑出长长一道伤口,从小腹直到胸间。这一挑却不是什么招数,而是他打猎时将剑刺入兽腹后的一个习惯动作。有些猛兽腹部中剑,一时不死还能伤人,这一挑,就是为了让其内脏流出,立刻丧命。
果然,那使刀青年身上开了这样大一条裂缝,心肝肚肠一齐流了出来,“噗嗤”一声乱七八糟泄到地上。与此同时,那放土弹的青年一声大叫,被飞来的铁剑将胸膛穿透,口鼻一齐喷出血箭,向后便倒。他本领低微,还不会魔法护罩,自然抵不住陈敬龙运上内力掷出的一剑。
这些青年本是青龙城中的一些纨绔子弟,每日里游手好闲,巴结着林通,仗其势力在城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本没有多少真实本领;此时一见对手出手狠辣,瞬间放倒三人,而且均是死的惨不忍睹,都不由又惊又惧,愣在当地,忘记了出招攻敌。
陈敬龙横剑斜睨,见敌人不攻,也不主动出击。商容儿从没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愣愣发呆。那内脏流出的青年此时尚未倒下,摇晃了几下,方慢慢软倒,脑袋撞在地上发出“咚”一声轻响。商容儿听到响声,“啊”一声惊叫出来,从后面搂住陈敬龙腰身,贴在他背上簌簌发抖。
陈敬龙至今一共与人动过三次手,前两次都是被对手斗气困扰,打的憋闷无比、败得惨不堪言;今天是生平头一次所向披靡、酣畅淋漓,顿时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想到方才众青年嚣张言行,冷道:“我对人向来忍让,但你们今天欺人太甚,我实在忍无可忍。欺人者迟早必受人欺,你们别怪我辣手无情!”将商容儿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扳开,挺剑缓步向前。
那些青年本就吓的脸如土色,此时见他上前,齐齐向后退去,没有一个敢上前抵挡的;有的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陈敬龙见了鲜血,以前打猎时与野兽搏斗的狠劲儿狂涌而发,向前猛窜一步,一招“横扫千军”,铁剑在一个退的稍慢的青年颈间平挥而过。他所用招式本就威猛,此时运上内力,劲力暴涨之下更是势不可挡。那青年刚一抬剑,想要招架,头颅已经飞起,颈中喷出的鲜血窜起丈许,撞上酒楼屋顶,纷洒如雨,四散落下。
陈敬龙手中不停,铁剑一转,将那飞起的头颅凌空劈为两半,雪白脑浆四处飞溅。血雨与脑浆混杂,红白相间,点点滴滴,洒落在众人身上,未落尽的血雾兀自在空中飞舞翻腾。
陈敬龙并不停步,继续向前,虽然每一步都跨的极慢,却十分沉稳,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众青年被血雨一浇,都已经心寒胆裂,又见陈敬龙眼中凶光闪动,脸上挂着斑斑点点的血珠和脑浆,在血雾中缓步靠近,模样凄厉可怖之极,更是吓的屎尿齐流。忽听“砰”一声轻响,却是一个青年颤抖的太过厉害,手中魔杖拿捏不住,掉落在楼板上。
那青年嘶声狂叫:“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口中叫声未歇,反身便逃;奔下楼梯时一步踏空,一溜筋斗滚了下去,口中兀自断续叫道:“……是魔鬼……魔鬼……”
他这一逃,其余青年再也坚持不住,发一声喊,一齐向楼梯处涌去。他们此时比起先前那些食客更为惊慌,你推我抢,唯恐稍微落后,一时号叫声、跌倒声、翻滚声、惨呼声响成一片。
片刻之间,那些青年逃去无踪。
陈敬龙冷哼一声,眼中寒芒闪动,扫向林通。那三个妖艳女子见他来,齐齐惊叫出声。一个女子回身跪倒,将上半身插入一张饭桌下面,摆出驼鸟姿势。其余二女见了,有样学样,也急忙跟着跪倒插头进去。三个丰满屁股翘在桌外,抖个不停。
林通脸上肥肉乱颤,嘶声道:“你……别过来……别……别……”声音抖动如风中树叶。
陈敬龙不声不响,缓缓向他迈出一步。林通“啊”一声惊叫,向后一退,被那三个屁股一绊,向后坐倒。三名妖艳女子下半身被他巨肥身体一压,一齐大声惨呼起来。
陈敬龙又向前迈出一步,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拦住去路,却是那穿花裙的轻浮女子。
林通脸现惊喜之色,叫道:“银玉姑娘,你……你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