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也拿不准,只是说:“那一日老夫考他,每一道题他都能答出来。”
“这……会不会是那孩子以前看着调皮,但上课依旧有在听,所以才能背出来?”相比起赵景焕过目不忘,程先生还宁愿相信这个。
曾先生微微叹了口气,只说道:“老夫倒是希望他一夜之间开了窍。”
程先生脸色微变,低声问道:“叔父,您这是打算……”
曾先生止住了他未尽的话,摇头说道:“说这些还早,罢了,如今人在书院,你就多看顾一些,仔细看一段时候再谈其他吧。”
程先生与赵德海的关系不错,倒是有心帮忙说好话,便说:“叔父,这时候学生们也该回去读书了,不如你随我一块儿过去看看。”
不等曾先生说话,他又道:“看一眼我们不在,有几个人能自律也是好的。”
一听这话,曾先生果然心动了,两个人起身一道儿往外走。
曾家与书院之间就隔了一道墙,中间还有一扇小门,走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程先生正信心满满呢,谁知道还未靠近学堂,却听见里头一阵喧嚣的声音,再往里头一看,只见几个蒙童正纠缠在一起。
“都给我住手!”程先生一声暴喝。
打成一团的众人连忙分开,不管是打架的还是拉架的,这时候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屋子里头的书桌都倒了两张,看着一片狼藉。
在看见程先生的时候,几个蒙童已经脸色发白,等到曾先生从他身后走出,他们更是吓得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陆康见势不妙,立刻大声喊道:“先生,是赵景焕先动的手。”
此时曾先生也气得脸色发黑,一双老眼瞪得像铜铃,恶狠狠的盯着风暴中心的赵景焕。
赵景焕头发散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更有两道抓痕,下一刻却是眼圈儿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口中喊道:“两位先生,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
这委屈的声音,这流泪的姿态,周围的蒙童都露出惊诧的神色来,几乎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方才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把陆家兄弟打得嗷嗷叫的可不就是赵景焕吗。
赵景焕却带着哭腔喊道:“先生,学生一心想要改过,谁知道今日第一天上学,这陆家兄弟却偏偏不放过我,先是用玩物引诱,见我不上当,便语言挑衅,学生还是隐忍不发。”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涂抹我的书本,毁坏我的笔墨,只因为我学好了,不愿意同他们一起嬉戏玩闹,他们二人便怀恨在心,竟是对书本不敬。”
“先生,你看!”
赵景焕拿起那只乌龟,继续说道:“他们侮辱的不是我,是这本书,是著书立说的先人,其他的我都可以忍,但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