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很对,刑警。”御剑一边嚼着着铜锣烧一边说道。“除了成步堂和医院的工作人员以外,没有人每天都来我的房间——就算是医务人员,她们通常也不总是同一拨人。当然,除了我的主治医师。”
“一点都不怀疑我的你可真甜,御剑。”成步堂对着那个正在享用甜点的人快乐地笑了起来。
“我不相信你能这样骗过我,而且你也没有理由。”御剑半恼道,斜睨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成步堂,然后低下头又继续盯着手中的甜点,“除此以外,像你这样一个在媒体上臭名远扬的家伙,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到纯净的砷化物呢?”
“它是以纯净物的形式……嗯?”成步堂把下巴抵在拳头上沉思起来,“这种形式很少见不是吗?你得是个什么化学家,或者药剂师,才能搞得到。”他恍然地叹息一声,“啊!就比如我那个恰好是药剂师的委托人。和纯的砷化物一样,马钱子碱也只能通过专门的药物供应商才能购买。这使得潜在嫌疑人的范围大大缩小了。”
“所以,罪魁祸首必须是在药房工作的人,是吗?”糸锯眨眨眼。
“嗯……或者说,至少是能够进入药房使用那些设备的人。”御剑终于舍得从甜点上抬起眼,与成步堂四目相对。
“你怎么看?”成步堂问道。
“嗯,医院药房里不会储存大量除了导致痛苦和死亡没有任何价值的致命药物,不是吗?在你那个案子里,马钱子碱被压成了片剂——要做到这一点,必须用到药房里的机器。这些药片被装在一个当天才打印出标签的处方瓶里——所有这些都只能在药房里完成。”
“那砷呢?”
御剑犹疑了一下,咬着他的下唇。他全神贯注,看得出来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到一个结论。“我……不知道。”
成步堂非常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他不能总是期望检事长知道所有的答案,特别是在经历了那样重大的脑手术之后。“也许是,来自外部?也许看门的大爷发现了一些老鼠什么的?”
“那是纯的砷化物,成步堂。杀虫剂和鼠药是受到管控的,而且是含有多种不同毒素成分的混合物。”当他们身前的人舔干净他沾满豆沙馅的手指时,那双泛着冷光的深灰色眼睛再次锁定在成步堂身上。考虑到他常常对真宵的餐桌礼仪深恶痛绝(这是他很少参与成步堂事务所聚餐的原因之一),这显然超出了御剑通常过分将究的用餐习惯。
虽然但是,看着御剑一脸乖巧地舔着手指的样子,这实在是……
御剑忽然叹了口气,把第二枚铜锣烧递给了成步堂,让他从那奇妙的遐想中被拉了出来。
“嗯?”成步堂小心地拿起那个打开的、还剩一半的袋子,疑惑地出声。
“还不是你用像狗狗讨食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可能……”检事长停顿了一下,然后一抹鲜艳的绯红轰然从他苍白的脸颊上冒了出来,顺着脖子一直蔓延到敞开的领口。“看来……是我误会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的说?”糸锯突然插话道,“我们不能让您继续留在这里了,御剑检事。那个犯人还在您身边伺机下毒的说!”
“你为什么不和冥一起回美国呢?”成步堂咬了一口甜点,喃喃道,“如果让糸锯开车送你去机场的话,你还赶得上和她同一架航班。”
“我不会回美国的,现在检察局有太多工作需要我关注了,我甚至从未想过出国。”御剑一边说,一边对成步堂嘴里含着食物说话的行为皱起了眉头,但什么都没说。“无论如何,如果我去美国,我的健康状况肯定会因为受到冥的……‘照料’,而更加堪忧。”
“确实。”成步堂一边嚼着另一口铜锣烧,一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会回自己家里卧床休息,并到几个街区外的诊室里接受医生的复诊。”
“那谁来照顾您呢?”糸锯问道。
“你没有一个人住过公寓吗?”
“但那意味着您要坐电梯的说!”
“而且如果你摔倒了怎么办?就算Pess再懂事,她也不能把你拖上轮椅啊!”
御剑张开嘴,手指已经是准备提出异议的姿势。
“Pess在我那里的说。她和导弹是最好的朋友的说!”
他收回了反对意见,把手放回膝盖,转过头倚在中空的金属床架上,直到那两位情绪激动的绅士安静下来,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检事长拨开挡住右眼的半截刘海,严肃却又饶有兴味地皱着眉转向糸锯:“Pess真的没有给你添麻烦吗?”
“当然的说。导弹和我一样喜欢她,她甚至一次都没有在地毯上拉屎。这比导弹要强太多了。”刑警憨笑着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头发茬,不好意思地撅起下唇,“只要您需要,我可以一直帮您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