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夜阑起身,想去会一会那位不速之客,吕宁也跟着他往外走,被唐秋实拦住:“我们去同他谈,师弟留在这便好。”吕宁晓得他们在掩护他,他原先还担心白玉楼是否会忌惮纳青阁不欢迎他回来,如此瞧来,有些多虑了。他微微垂首,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微笑。唐秋实仍拦着不动,他一个侧身绕过,轻声却坚决地道:“我要去。”唐秋实伸手拽吕宁,吕宁快步追赶陶夜阑,他拽了个空,赶忙跟上二人:“诶,师弟,回来!”吕云川眼见不对劲,起身跟出去。“纳青阁来了多少人?”陶夜阑偏头对唐秋实问道。“就他一个。”“没了?”“没了。”陶夜阑唔了一声,眸光晦暗不明:“他在哪?”“眼下人在会客堂。”唐秋实道。正说着,没一会儿,几人来到会客堂门口,叶瑾铭抬眼瞥见来人,搁下茶盏,拂袖而起。吕云川见到将养父射下悬崖的人,眸中杀意藏都藏不住,似是要化成实体的刀刃向叶瑾铭刺去。一旁的唐秋实也感受到他的怒意,怕他冲动,紧紧跟着。陶夜阑上前行了一礼:“叶阁主来访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此番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叶瑾铭没什么表情,微微回礼:“无妨,我只来寻个人。”吕宁上前一步,也行了一礼:“叶阁主……”他话还没说完,陶夜阑一个侧身挡住他,眸光冷冷:“白玉楼怕是没有阁主要寻的人。”这话里剑拔弩张的意味十足,叶瑾铭倒像是没听到一般:“望舒,许久不见,可有空同我回纳青阁一叙?”“自是有空的。”吕宁绕开陶夜阑,温润的声儿甚为平静,像是这一切种种与他无关似的。“吕望舒!”陶夜阑忽地低声喝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回去!”他是真有些恼了,当年吕宁被纳青阁莫名其妙的神谕下了追杀令,他本想先把人保住,再慢慢同纳青阁周旋,哪知吕宁一声不吭地走了,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却一点也不晓得惜命,还赶着往虎口里送。“陶宗主莫恼,我保证会把人毫发无损地送回来。”叶瑾铭直视陶夜阑,声线平和。吕云川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早就火了,叶瑾铭还死不松口,他刚想爆发,陶夜阑却是比他还快,手搭上剑柄厉声道:“阁主想要人?我可不同意!”“师兄,没事的,”吕宁抬手覆上陶夜阑手腕往回推,“信我。”叶瑾铭不再多语,迈步朝门外走去,吕宁在他身后跟着。路过吕云川时,他伸手想去拉住吕宁,却被吕宁略一偏身子躲了过去。“乖,等我回来。”吕宁一只脚甫一迈过门槛,就被吕云川打横抱起。吕宁:?!陶夜阑朝他使了个眼色,吕云川拔腿就跑。陶夜阑心道让我信你?我信你个鬼。“白玉楼没有阁主要寻的人。”叶瑾铭见此,却丝毫不恼,也不去追,不卑不亢地回道:“话带到了,我先行告辞。”他竟真的转身离开,陶夜阑与唐秋实目送他踏出门派大门,为送走这尊大佛松了口气。吕云川抱着吕宁一路跑,觉察到叶瑾铭似乎并未追来,放缓了步子转头一瞧,一众弟子神色诡异地盯着二人。吕宁轻咳一声:“放我下来。”吕云川耳根泛起赤色,面上端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缓缓放下怀中的人:“抱歉。”吕宁叹了口气:“你们啊……”他后半句并未说出,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吕云川身后,几位弟子低声议论,他甩出一记眼刀,几人立马闭嘴。然而,当日午后,陶夜阑哪儿都寻不着吕宁,他于冠日亭内碰见越涟:“你吕师叔人呢?”越涟道:“去纳青阁了。”陶夜阑差点要一口老血喷上九霄云外,他火急火燎杀至纳青阁门口,居然同往外走的吕宁打了个照面。陶夜阑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毫发未伤,心里松了口气。“师兄?”“师什么兄,我没你这个师兄!”吕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陶夜阑:……吕宁瞧他有些恼火,自觉地闭了嘴,乖乖跟在他后头回白玉楼。俄而,陶夜阑气消了些许,回首问他:“你去纳青阁作甚?”“说来话长,我们先且回去等消息。”“何种消息?”“纳青阁的消息。”陶夜阑满腹疑虑,可吕宁很快扯开话题,陶夜阑被他带偏,不知不觉略过此事。没人知晓他同叶瑾铭说了些什么,次日,叶瑾铭公然宣布,有关吕宁的神谕为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