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随后宴若愚气冲冲地离开,逃也似地出去,门摔得特别响亮。姜诺惊呆在原地,还没回过神,门外又响起气急败坏的敲门声。
姜诺把门打开,门外的宴若愚警惕地往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姜诺本来就没打算动。
宴若愚努努嘴,没方才那么冲动了,双手交叉在胸前,尽量让自己显得成熟高大,不情不愿地问道:“说,你和NoA什么关系?”
姜诺眨眨眼,发现宴若愚手里拿着折叠后的几张手稿,正要去夺,宴若愚又退了一步,神经兮兮道:“你别想再非礼我!”
姜诺扶额:“……”
“你怎么又哑巴了,还是不好意思说,”宴若愚不耐烦地跺脚,胡乱地猜测,“你是NoA的妞?”
姜诺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宴若愚却眼前一亮,双手一拍,以为自己精准地发现盲点,自带bgm开始推理:“我知道了,姜善就是不真诚祷告者,所以姜善上节目后NoA会给他做歌。你是姜善弟弟,通过姜善认识了他,在一起后NoA用你手心的纹身做微博头像,今年六月份你们分手,NoA终于微博上线,换了张全黑的头像,之后再没有出现在社交平台上,而你,分手后当然要找下家,也就是——我。”
宴若愚摸了摸鼻梁,觉得自己简直是逻辑天才无懈可击。
姜诺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字字都是槽点根本反驳不过来,只能摇头,言简意赅地否定:“NoA不是同性恋。”
自己的性取向自己最清楚,他和姜善总角之交,但他们俩没一个性取向为男。
宴若愚不相信:“那你怎么解释和NoA的关系。”
一切说来话长,而姜诺没这个心思,只想拿回手稿,宴若愚便不给他,高举双手耍脾气道:“还给你可以,你告诉姜善现在在哪儿?”
“姜善死了。”
空气突然凝固,宴若愚还是站在门外,手慢慢放下后姜诺拿过手稿,他没有再捣乱。
“我也算不上是姜善的弟弟,我们……”姜诺真的很难解释,扯了扯头发,无奈道,“他们一家待我很好,他在六月份去世后,我也帮他们一起还治病欠下的债。他们……他们把老家房子都抵了借高利贷。”
宴若愚想到不真诚祷告者也有段时间没发歌了,很是遗憾:“他得了什么病?你登得上他微博吗,你应该发条信息,不管是姜善还是不真诚祷告者,都有很多歌迷在等他。”
“然后看着一群陌生人转发蜡烛?”姜诺看得通透,“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关心他,他死了,所有人突如其来的怀念又有什么意义。”
“那NoA呢,他总还活着吧,”外头冷,宴若愚磨磨蹭蹭地踱到屋内,第一次在姜诺面前露出谦卑的表情,“我从去年开始就想找他做歌。”
“他退圈了。”
“为什么啊!”宴若愚又可惜又不能理解。
姜诺对答如流:“干这个不赚钱。”
“那是他没遇到我,”宴若愚拍拍胸脯,特硬气,“只要他肯来我的工作室,多少钱都没问题。”
姜诺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NoA,但相信我,他做得歌适合姜善但不一定适合你。制作人和rapper之间最重要的是契合度而不是各自的天赋技巧,如果是你,回美国西海岸找Hugo可能会更好,他之前给你做的那首《coral》就很不错。”
“……你懂得好多哦,”宴若愚指了指自己,出乎意料道,“而且你居然认识我,还听过我的歌?”
“我知道你有钱。”姜诺没正面回答,“也知道大部分音乐人都在自己贴钱。”
“那如果我给你钱呢?”
姜诺眉头微皱。
宴若愚自信道:“你说个数,我给你钱,你告诉我NoA在哪儿。”
姜诺抿了抿唇,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还是说:“他真的不做制作人了。”
“诶呀,又没让你帮着我说服他,”宴若愚想让姜诺爽快点,“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就成,他愿不愿意给我做歌是我自己的事。”
“……你就这么心心念念?”
“换个词行不行啊,听着怪肉麻别扭的,我这是出于一个说唱歌手对制作人的欣赏,欣、赏!”宴若愚瞅了瞅姜诺的胸和腰胯,义正言辞又斩钉截铁:“老子是直男,开挖掘机那样的铁直——”他顺便用手比划,“我喜欢奶子这么大,屁股这么翘,NoA和你一样是个男的,我心心念念他干什么。”
姜诺用指骨搓了搓鼻子,憋住吐槽宴若愚审美的欲望。
“那你往这个账户上打钱,我收到了就帮你联系他,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他给宴若愚写了串数字,宴若愚地接过,打包票说没问题。这个账号和姜诺的手机号码是同一个,宴若愚又知道他的住处,什么心眼都没留就美滋滋地离开,没回虎山庄园,而是去了沪溪山庄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