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良恢复得显然更快些,上前握住了穗那四处摸索的手,“你还好吧?还是冷吗?”
“已经…好多了。”再次接触到那熟悉的带着些粗糙的手掌,穗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发抖的身躯也平静了下来,“你呢,你还好吗?”
“习惯了一些水下之后就没什么了,从军这九年来也算是学会了些应急的法子。”良轻拍着穗的后背,略带责问地说道,“你这丫头,刚刚怎地突然反应那么大?还好这河水不深……”
“还不是因为你愚钝得让人恼——”穗转过头去正好瞧见良那湿透的全身,不禁有些自责与心疼,随即又把头别了回去,“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木讷了。你还是先擦擦身子吧,别待会冻坏了身子又要记我账上将来拿出来数落。”
“擦身子的话……”良这才略微打量了一下穗的情况,慢慢将脸转到了别处,“你也一样……”
在河水的浸透下,穗的衣裙紧紧贴着滚烫的娇躯,良好而曼妙的曲线也随之暴露无遗。修长的身材,不自觉紧绷的玉腿,以及被河水略微冲散的胸襟,无刻不在宣扬着成熟的魅力。
“咦啊!”穗赶忙将两边的衣襟扯近了些,身体也缩了起来,“你、你怎的不早说!”
“我也是才注意到啊,”良扯过船边之前脱去的外衣迅速盖在穗的身上,索性基本还未湿透,“没、没关系的,毕竟也算是长大了,也没什么不完美的地方,还有……”
“够、够了!”穗又羞又慌,身体缩得更紧了些,“不会看情况安慰就不要随便安慰啊”
“明明之前闯军的兄弟喝酒的时候说对姑娘家只要夸她身材准没错,奇怪……”
“呜哇,今天真是……”周围的烟花仍旧在升空绽放,穗回想起今天的各种遭遇,不由得有些怨恨起来,“要不是刚刚突然那一声响,我就不会落水,也就不会——”
“那里……好像是闯军军营的方向。”良这才注意到烟火升起的方向,“我和大哥喝酒时曾说起九年前在洛阳城时恰逢庙会,也说起过去扬州前会重新和你逛逛这里,想来他是派了些人手留意了我们的动向,特地安排在这天晚上吧。”
“闯王吗?”穗见良愣愣地看着烟花升起的方向出神,略微整理了衣裳,便裹着良的外衣起身来到一旁,“这大概也是他给你……给我们的临别最后一礼吧。”
“哎,”良沉迷许久最后只是一叹,“没想到就算日理万机,他倒是记住了那些话……”
“良爷……”穗伸手拉住良的衣角,一阵夜风吹过,身上未干的水渍隐隐有些发凉,“有些起风了,我们先回去吧,别着凉了。”
“嗯。”恰好此时最后一束烟火在空中绽放完毕,四周也恢复宁静,“那我先送你回住处。”
“嗯。”穗臻首微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良默默地回到原位拿起船桨…
回去的路上,再次路过那些熟悉的街景,只是这次,一路无言。
【客栈外】
“那便送到这里了,”良最后上前将穗披着的外衣系紧了些,接着便后退几步准备离去,“我的外衣上去之后随便找个地方晾着就好了,明天我再来取。记得暖好身子,别着凉了。”
“知道了,良爷也是。”穗挥手与良告别,但依旧伫立原地看着良慢慢走远,手掌不由得在那件刚刚系紧的外衣上揪得更紧了些……
“……”良缓缓走在灯火林立的街道上,耳边时不时传来百姓们对刚刚闯军军营燃放烟火与民同乐的称颂,良默默经过那些人群,只是将领口往上拉了拉,“今夜,还是有些冷了啊。”
“良爷!”一只柔软的手从身后牢牢揪住了良的衣角,“等、等一下……”
“满穗?”良略带惊讶地回头看向穗,穗低着头不断喘着气,看不清她的神情,从额间滑落到脸颊的不知是未干的水渍还是汗珠,身上依旧系着那件略显宽大的外衣,“你怎么跟上来了?你是跑过来的?不会着凉吗?可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