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小弟给老大让开道,伟哥扭了几下脖子,将上身的外套脱了下来,旁边的小弟立马接过来。伟哥上身肌肉贲起,手臂上也不知纹的还是画着一条龙,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他甩了几下手臂,做了几个握拳出击的动作,倒是把周围的小弟唬的一愣一愣的。
刘文治不想和他纠缠,就笑着说:“伟哥,咱不至于吧,你把招式都收起来吧,我知道你厉害。”刘文治把肩上书包脱下来拉开拉链,“来来伟哥,你们随便看,我书包里除了文具盒就是书本了,别把我书弄坏了哈。”
刘文治刚要作势扔过去,身边的狼孩一把把书包抢了过来,张口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刘文治心里哀嚎的一声,这下可真没完没了了啊。
果然那边伟哥闻言立即炸毛了,周围小弟愤愤难平,骂什么的都有,其中就有一个小弟骂了个很个性的词,他指着刘文治道:“你个小贱人!”
狼孩对这些骂语全然无所谓,他信奉的是拳下见真章,有什么本事别光耍嘴皮子,动真格比量比量,用实际行动把敌人打趴下才是硬道理。
不过刘文治最近喜欢看一个古装电视剧,他也跟着瞅了几眼,里面最频繁出现的一个词就是“贱人”。后来他也看明白了,贱人是一个很具有侮辱性的词,当一个人说出这俩字的时候,就是恨不得把你踩在脚下,碎尸万段。
狼孩立即眯起眼睛,把刘文治挡在身后,手中的拳头握的咔嚓作响,眼中冒起点点绿光,刚才那个小弟被他的气势吓得哆哆嗦嗦直往后退,被身边的兄弟拉住小声道:“你咋啦,别给老大丢脸啊。”
伟哥见自己这边人输了气势,气得跳脚,他拿刀指着刘文治,他倒知道挑个弱的下手,不过他显然没搞清到底谁才是管事的,“好啊刘文治,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你不出来是不是,行,兄弟们,咱做好死磕的准备,今不看看你书包谁也别想走。”
两帮人就这么杠上了,那个伟哥也不知是没胆还是单纯的就想吓唬吓唬刘文治,手里的刀子一直没敢真下手,就拿在手里比划。
刘文治正着急的时候,狼孩伸手抱住他肩膀,道:“走。”
狼孩明显没把这群人放眼里,他坚定且气势十足的领着刘文治就要从这群人堆里闯过去,伟哥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走,立即闪身挡在俩人面前,不怀好意的笑着:“实话跟你说,你只要交个过路费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怎么样,打个商量,哥们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啊。”
伟哥还在洋洋自得中,他完全没看清狼孩什么时候出拳的,等他注意到时,拳头已经招呼到他脸上了,咣的一声脆响,周围了的小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家老大挨了揍,伟哥脸立马肿了起来,这一拳把他嘴里那颗虫牙都打掉了,嘴里全是血腥味。
伟哥疼的脸都皱起来了,他忍着痛直起腰来,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嘴里操了一声,拿着刀就朝狼孩砍过来,刀刀都下狠手,伟哥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人一旦走了极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枪的子弹狼孩都能徒手接住,更别说刀这种近身肉搏的冷兵器了,伟哥的动作在他眼里慢了不止一拍。刘文治害怕狼孩下手没轻重把人打出好歹来,更害怕伟哥扎到狼孩,急切地大喊:“你们都别打了,良威,伟哥,良威,你离他远点,刀枪不长眼!”最后一句是重点,既然无法阻止,那就确保自己这方人安全无虞就好了。
狼孩也没想跟他动真格的,他要是真跟伟哥较起劲来,现在这人就应该躺在地上了,他只不过看上了他手里的那把刀。伟哥越打不着越生气,渐渐气红了眼,他稳了稳身形,突然猛地一个转身朝刘文治奔过去,举起的刀刀尖还没等碰到刘文治,就被赶过来的狼孩一把打飞。
狼孩这回是真怒了,他握着伟哥的手腕一下子拖拽出一米多远,就听咔嚓一声,伟哥嗷的一声嚎起来,疼的死去活来,握刀的那只手腕已经变了形,周围的小弟都吓懵了,他们看见狼孩捡起地上的那把刀,蹲在吓得瞪直了眼的伟哥身前高高举了起来。
刘文治大喊道:“良威,你把刀放下来,你把刀放下来我求你了,咱回家吧别搭理他们了。”
狼孩高高举起来的手顿了顿,怒气已经使他昏了头,对刘文治他都没舍得动过手,除了第一次见面他一时气急下了狠手,其他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伤害过刘文治,这人是比他命都重要的存在,谁动谁完,刚才伟哥是自寻死路怪不得他,不过刘文治这么一喊使他清醒了点,他犹豫了一会,缓缓的把刀放了下来。
他站起来回到刘文志身边,把地上散落的书本文具收拾好,推着车子牵着刘文治的手离开学校。
伟哥过了半响才敢动弹,他摸了一把脑门上湿乎乎的汗水,屁股后面像是有鬼在追一样,领着他那群弟兄灰溜溜的跑走了。
刘文治经过刚才那一下心脏还没回到原位,他低着头跟着狼孩走,路上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了,狼孩握着他的手不肯放,他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刚才那一幕老是在他脑海里回放,如果狼孩真下去手了,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可是狼孩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他,刘文治心里乱糟糟的,狼孩见他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刘文治在生伟哥那种人的气,紧了紧牵着的手,坚定道:“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别害怕了,你坐上车吧我载着你。”
刘文治吁出心中那口气,抬头看着狼孩道:“你今天如果杀了那人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坐牢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就是没有自由,我们永远见不着面了。”
他把话说得重了些,但他希望能让狼孩以后有杀人的冲动前心里存个顾虑,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差点就酿成了惨祸。
狼孩听他这么说愣住了,半响皱着眉说道:“可是他该死,他想杀你,我忍不住!”狼孩喘着粗气一眨不眨的看着刘文治,刚才这人差一点就在他眼前被人伤害了。
刘文治叹口气,放软声音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也吓坏我了,如果你被人抓去坐牢我怎么办,以后再有人欺负我我找谁替我出头?这些你都有想过吗,就算你侥幸逃跑了,我们以后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了,威子,我们打个商量好吗,至少如果这个人已经没有能力伤害我了,你就别动杀人的念头好吗?”
狼孩半响没说话,最后他妥协道:“只要他有一点念头,我就不会放过他。”
刘文治见他终于听进去了,心里松了口气,终于能够笑出来了,“走吧,今天你载着我,等会路过小卖店时停一下,我进去给炎炎买包糖块。”
狼孩嗯了一声等刘文治坐上去才骑上车子,狼孩在前头专心的骑车,刘文治坐在后座上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刚才那个伟哥叫了他的名字,他读了三年初中,前两年因为生病学上的断断续续,加上沉默寡言病怏怏的,同班的同学有些都不太能叫得上来他的名字,这学期他照样默默无闻,这个几乎不怎么来学校的小混混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告诉他的。
这个人多半没安好心,那个伟哥今天来堵他,恐怕不是想要钱那么简单。也许是他多想了,但有些事既然发生了,还是多提放点的好。
这次发生的事就算过去了,伟哥也没再来找刘文治麻烦,刘文治还担心了还几天,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听人说孙伟也就是伟哥转学了,刘文治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告诉狼孩这件事时还在暗暗高兴,不过狼孩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摆弄他手里那把曾经是伟哥的折叠刀,刀刃上照出他一侧的嘴角微微挑起,有些自得和尽兴后的满足。
刘文治只说不能取他的性命,可没说不能好好教训他一顿,并警告他离刘文治又多远滚多远。
狼孩初中生涯的最后几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有个初二的女孩子给狼孩写了一封情书。那时候他们这里刚刚开始流行台湾偶像剧,带着点坏小子气质的男孩子最受女孩喜欢,都梦想着有一天白马王子能酷酷的拉着她的手说:“你是属于我的!”
狼孩这种气质的最能满足少女的想象,仅短短的一学期暗恋狼孩的女孩子还不少呢,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都有那种可以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单纯想法,可以把谈恋爱当饭吃。所以那天就有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选择了告白。
这事刘文治还亲眼撞见了,不过后果可想而知,那封情书最终的归属地在学校的厕所,被狼孩当厕纸用了。
炎炎过八岁生日的时候,顾逸阳小朋友也受到了邀请,同来的还有顾逸阳的小舅舅,退役特种兵梁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