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痛心疾首,他也失去了一惯的冷静和沉着。
吉娜听到威廉的话,双手捂着耳麦,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陶野等人默然,自从梅特约岛被偷袭,十五个兄弟牺牲,他们身上的那股冲劲都不见了,尤其等待离岛的这段时间,每个人垂头丧气,没有心思顾及什么军容,内务,像是一盘散沙。现在最不该出错的地方出错了,这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铁的纪律是一支军队生存的根本,平时的懒散,邋遢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恶果。
铁打的营盘,那铁就是硬梆梆不容侵犯的军纪。
威廉不满地咕哝着,拿起摆在桌上的资料翻了几页,目光定在了第三页,复杂的表情交替在脸上浮现。
&lso;布莱克是个地道的航空迷,每年夏季会准时参加在巴黎市内蒙歇奥公园举行的纪念仪式和飞行表演,每次有6到8名保镖保护,入住在巴黎四季酒店十八层总统套房。布莱克童年丧父,与母亲感情极深,每年8月中旬会返回故乡美国芝加哥,到安道尔墓地,独自在母亲墓前呆上几个小时,最近三年,他抵达墓地的时间分别为上午9点17分,上午11点14分,下午2点26分,乘坐酒店内部出租车,两名保镖陪同......&rso;
&ldo;司令部正在查,几名和德林保持联系的老兵都在非洲,很可能是军火商帮了他一把。&rdo;吉娜放下耳麦,悄悄把满是褶皱的军服掖到身后。
威廉冷冰冰地看着她&ldo;德林最近来过你的房间吗?&rdo;
&ldo;昨天来过。&rdo;吉娜看着威廉,不详的预感迅速在心头扩散。
&ldo;这东西就放在这儿多长时间了?&rdo;威廉举起资料,发白的嘴唇在颤抖。
吉娜紧咬着嘴唇,心里懊悔不已,德林一定是看了资料,和老兵们制定了详细的复仇计划才离开。
还有其他解释吗?
没有!
&ldo;你.....真他妈不可救药!&rdo;威廉用力把资料摔在桌面,刚才他想亲手毙了吉娜,现在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了。
威廉离开了吉娜的房间,房门被他踹得咣咣做响,不一会炸雷似的怒咆哮声在走廊回荡&ldo;5分钟后检查内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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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分散隐蔽(下)
众人屏着呼吸面面相觑,走廊里静悄悄的,威廉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朝地下医院的出口走去,每个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他要去德林等人登机的海滩。
陶野身体一晃,想追上去,菲尔德拉住他,默默摇头,陶野叹了口气,走到吉娜的床前开始叠被子。
&ldo;倔驴.....谢谢你,我自己可以。&rdo;吉娜咬着嘴唇,牛哄哄的女人傲气散尽后也开始脸红了。
陶野头也不抬,沉声说:&ldo;大伙抓紧时间,头儿可是玩真的。&rdo;
火药库警卫们立即散去,回到各自的房间整理内务,这里原本是病房,后来变成了他们的蜗居,现在它有了新的名字,战地军营。
&ldo;军人住过地方就是军营,不管是别墅,草窝还是茅坑,必须一丝不乱。&rdo;这句话后来成了威廉的口头禅。
威廉独自走在通往海滩的小路上,这曾经是一条平整的水泥路,遭受黑水公司的狂轰滥炸后变得千疮百孔,碎石,弹坑,砂砾布满地面。
&ldo;妈的,本来是个水灵灵岛大姑娘,现在成了麻子脸的老寡妇。&rdo;威廉脱掉靴子,甩着里面的泥水,他刚刚掉进了一个蓄满雨水的弹坑。
凌晨的海风最冷,也最锋利,吹打在脸上像一枚枚钢针刺进了毛孔。威廉脱光了上衣,晃着膀子在路上走,他太热了,就像是接触到明火的汽油罐,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冷却,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黑桃小组从组建到今天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这段时间在威廉身上却像在沼泽地里苦苦爬行了几十年,欢喜,兴奋,高歌,雀跃,伤感,痛苦,无助,无奈,每次大喜大悲都会在他心头留下深深的烙印。现在他快要被巨大的压力压得直不起腰了,梅特约岛被轰炸,梅特约支队遭受惨痛损失后,德林率人离开,黑水公司盯上了他们,和拥有上万名佣兵的黑水公司比起来黑桃小组算什么?五个对一万,天方夜谭也没有这么夸张的神话。
更让威廉头疼的是军团司令部的最高指挥层明显分为了两派,绝大多数人都主张解散黑桃小组,只有即将离任的司令官一个人苦苦支撑着,他能永远用最高权威镇压众意吗?他还能支撑多久?
这一切,威廉都不能说,他只能一个人承担,他希望他的士兵单纯地面对胜利和失败,那样他们才能地发挥最好的军事素质,面前的生死离别对他们来讲太多太多了。
一个人能扛得住吗?威廉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他的答案是:扛不住也要扛,兄弟们叫我头儿。
离开英国&lso;红色恶魔&rso;发骚乱突击队以后,威廉曾一蹶不振,以为自己的军旅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法国外籍军团派人和他接触时,他欣喜若狂,以为佣兵是自由自在的斗士,可以像佣兵之王德纳尔一样,带着自己的兄弟呼风唤雨,名镇八方。事实证明了他的天真,成为佣兵的教官和指挥官后他才明白,他不能像在发骚乱突击队那样一门心思抓训练,研究执行任务,他要面对很多想像不到困境,他终于明白一位佣兵前辈说过的话:兵永远都是棋子,不同的是站在正义还是非正义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