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做实验通常要很久,你的时间不用和他们同步,自由分配。但走之前,跟我,或者刘夏说一声。&rdo;他瞥了她一眼:&ldo;实验室的禁则都清楚吧?&rdo;戚年继续点头:&ldo;清楚的。&rdo;她怕忘记,还抄过十遍,就贴在书桌上……几句话的交谈,已经走到了一楼。站在楼道口,戚年才发现,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酝酿出了一大片的乌云。天空阴沉得连一丝光都没有,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雨点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雨势已经大如瓢泼,颇有倾盆之势。纪言信看着她,挑眉:&ldo;伞呢?&rdo;戚年一摸背包,囧了下:&ldo;好像……落在实验室里了。&rdo;刚才进门怕弄湿了屋子,伞就靠在进门的墙边。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指了指楼上:&ldo;我回去……拿伞。纪老师,再见。&rdo;纪言信点头,撑起伞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身叫住她:&ldo;戚年。&rdo;那声音已没有了早晨时的低沉沙哑,像被这雨水打湿的树木,透着微微的湿润。戚年站在楼梯上,转身看着他。他站在台阶上,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水花顺着伞骨流淌,在他脚边溅开一朵朵水花。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又有些低哑:&ldo;长寿面……&rdo;才说了几个字,就是一顿。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ldo;你可以百度。以防万一,在当做礼物之前,先实验几遍。&rdo;戚年还在发愣。他昨晚还有些不高兴地问她,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得寸进尺……可现在,好像就是在纵容她的得寸进尺?戚年被自己归纳出的&ldo;纵容&rdo;两字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在心里否认‐‐不可能!有纪言信的学生经过,和他打招呼:&ldo;纪老师。&rdo;纪言信颔首,眉眼间的冷清就像是这冰凉的雨水。他转身,撑着伞,迈进了雨幕中。丝毫没有察觉,他的随意之举,已经搅乱了戚年的一方春池。戚年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下厨的天分。流理台乱得像是被洗劫过一样,碟碟碗碗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或多或少地还沾上了不少白色的面粉,一片狼藉。戚年用手背搓了搓有些发痒的鼻子,崩溃地洗了手,发求助短信。屋外是缠绵的小雨,屋内是茶香袅袅,透着一股清雅的温暖。沈教授端起茶壶往玻璃茶杯里斟了茶,那清暖的茶香中,他一双眼睛也缓缓地眯起来:&ldo;回头你替我向你爸传个话,改天我没课,约他去茶楼喝茶。&rdo;条索细长,卷曲成螺的碧绿茶叶在温烫的水中沉浮。纪言信轻晃了晃茶杯,看着碧绿的茶叶沿着玻璃杯的杯壁晃过,低头抿了口。微烫的茶水入喉,鲜醇的茶香满溢,回味甘甜。沈教授喜欢喝茶,尤其喜欢碧螺春。纪父每次回来看望老爷子,总会记得给他捎上特级的碧螺春。但这还是第一次,由他送来。&ldo;他过两天就要回去了。&rdo;纪言信低敛起幽深如墨的双眸,眉眼间不自觉地又漫上了几分清冷:&ldo;陪老爷子体检完就回去了。&rdo;&ldo;难怪。&rdo;沈教授嘀咕了一声:&ldo;不然往常都是他自己送来。&rdo;正说着话,纪言信放在手边的手机嗡鸣着震动起来。他垂眸看去。屏幕被滑亮,戚年的短信倏然蹿进了他的视野里。先印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流理台。停顿了几秒,她的第二条短信紧接着追了过来:&ldo;纪老师,我们参照的攻略一定不一样吧……&rdo;纪言信握着手机,有一瞬间的出神。沈教授好奇地探了脑袋去看,扫到&ldo;戚年&rdo;二字时,挑了挑眉:&ldo;这丫头在给你做饭啊?&rdo;纪言信抬眼,那眼神的含义不言而喻:&ldo;想多了。&rdo;&ldo;我是真没想到。&rdo;沈教授&ldo;啧啧&rdo;了两声,跟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把纪言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ldo;你授课的范围都已经涉及下厨了。&rdo;&ldo;只教她而已。&rdo;纪言信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长外套:&ldo;去实验室,我先走了。&rdo;沈教授挥挥手:&ldo;行,走吧走吧。每次一谈这个女孩,你就下意识回避。&rdo;纪言信的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疑惑地问:&ldo;我有这样?&rdo;这会,连沈教授都诧异了:&ldo;我瞎说的,你反应这么大干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