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指着街旁这个当垆胡女□□道:“这个刚才摇铃铛的胡女,长得不赖啊!”
小厮理解了官员的意思,也跟着陪笑一番,便跑到道旁,挺直了腰杆大喝:“谁家的当垆女?还不快快奉上?”
那店家从人群中穿到小厮跟前,弓腰作揖道:“是小人家的婢女,官爷还请领了去吧!”
“掌柜……我……”那胡女面露难色,竟快被逼出泪来。
那小厮便要上去拿人,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捉了袖子。小厮回头看时,暮振正狠狠地瞪着他,道:“天子境内,岂容你们胡来!”即刻便将这人甩至道中央。
那轿上官员见状大怒,吼道:“此人放肆!还不给本官教训一番?”说罢他身前身后的小厮猛汉便一拥而上,暮振自是不怯,拔剑相迎。
身后的胡女直喊“公子小心!”,众人也是看得热闹。
不刻,暮振眼前的一众人便倒地难起,气得官员喊道:“你系何人?竟敢抗官?”
“抗官?北参没有你这样的庸官!”暮振将剑指向官员,只见他双手忙抬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脖子下的利刃颤颤巍巍地说:“英雄好汉!饶命啊!”
暮振压低了声音道:“我本不想以恶制恶,以权压权,奈何你们实在荒唐!”说着便半踏上轿子,离近了那官,将手中的令牌给他看。
那官自然识得“安王令”几个大字,也知道此等成色做工是真的令牌无疑,便惊道:“卑职有眼无珠,卑……”
暮振未等他说完,便瞪着他低声道:“莫要声张,快放了这胡女!你马上给本王滚走!”
“是!是!”那官员扶了扶即将坠落的帽子,喊着逐渐起身的小厮们,“快走!快走!”又向暮振作着揖飞奔而去。
……
暮振牵着马往镇外走,只听身后传来阵阵铃铛声。待走到人烟稀少处,暮振终于停了步子,身后的铃铛声也戛然而止。
“再跟着可就真出镇子了!”暮振说完缓缓回过头去,见不远处站着胡女。
那胡女听了这话忙上前几步,跪下道:“公子,求求您,您就帮人帮到底,带奴家走吧!”
暮振忙扶她起来,解释道:“你看我只身一人,实在是不方便带你啊!”
“没关系,奴家不挑住处吃食的,公子带上奴家,奴家还可以照顾公子的起居啊!”那胡女又上前了几步,眼角含泪道,“公子,您这一去,奴家还是会被掌柜送给那官人的!”
暮振叹了口气,抄手无奈笑道:“你就不怕我也不是好人?”
“公子相貌端正,见义勇为,实在不像恶人的样子啊!”那胡女答得不假思索。
暮振被她逗得不禁低头一笑,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胡女笑答:“奴家阿奴!”
“阿奴?”暮振听这名字简陋,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你既然跟了我,便该有个新名字——看你这身上都系着铃铛,就叫铃铛吧!”
“铃铛?铃铛!好,那奴婢就叫铃铛了!”胡女笑得眼底生花,十分欣喜。
☆、本宫怀上龙嗣了
安华殿里,云千慧随宫婢来到内殿,见一七八岁大小的男孩独自坐在榻上玩着手中的布偶。
那宫婢轻声介绍道:“陆贵人,这就是大皇子殿下,是皇上的原配敬献皇后唯一留下的儿子。只是敬献皇后在皇上继位前便因病暴毙,大皇子也因幼年失母而变得沉默寡言。”
云千慧转头问这个宫婢道:“大皇子也不跟你们交流?”
那宫婢难堪地摇了摇头,道:“极少。有好几次他尿床或者饿了也不肯说。不过奴婢们伺候他这么多年了,还是能渐渐摸清他吃饭睡觉等脾性的。”
云千慧见那楚汉雎手中一直紧紧握着一个脏布偶,便问:“大皇子手中的布偶已经那么脏了,怎么还由着他玩呢?”
那宫婢忙解释道:“陆贵人有所不知,殿下手中的布偶是敬献皇后生前给他缝制的,自敬献皇后病逝,任是谁也夺不走殿下手中的布偶了。奴婢等也知道这布偶脏乱,可哪怕是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大皇子也能分辨得出哪个是他母亲的。这布偶一抱便有小三年了!”
“这么奇怪?”云千慧感到不解,便缓缓走向楚汉雎,轻声对他说:“大皇子,可让我也瞧瞧你的布偶啊?”
楚汉雎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话,便一如往常地背了背身子,将布偶抱得更紧了些。
“贵人见谅,殿下他……”
那宫婢刚要道歉,云千慧便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才又立住看了看楚汉雎,稍后便退了出去。
云千慧出来屋里,在院中问宫婢:“敢问姑姑,大皇子的乳母可还贴身伺候?本宫可否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