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生的乖糯,却想以这样决绝的方式逼他放手。
魏京极眼中露出几丝讥嘲,一颗心像被?匕首划的鲜血淋漓,这些日任由自己?沉醉在她的温柔乡,不过是饮鸩止渴。
他眼底越来越黯,慢慢笑了一下。
“我现在反悔了。”
男人嗓音低沉,卷携着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苏窈握紧了衣袖,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反悔什么?”
魏京极轻描淡写道:“你说的对,孤迟早都要三宫六院,早一些迟一些,又有什么分别?”
清晨的风尚凉,苏窈出来时穿的很少,站了一会儿?便止不住的发寒。
她眼睁睁看着魏京极越走越远,她想叫住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怔在原地,手脚都冰冷。
……
六屏花鸟宫灯被?火舌吞噬,寒月照在偌大的宫殿上?空,远处刀枪剑鸣,被?沉重的空气隔绝,传进殿内时只剩宫人的歇斯底里的惨叫。
苏窈站在铜镜前?,发现自己?穿着皇后的凤袍,头顶的凤冠比大婚那日还重,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脖子上?。
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锦履踩起一圈尘埃,凉凉的月光照在苏窈的脸上?,她推开门,眸底倒映出火红的天。
妃子们?衣衫狼狈,被?侍女拼命搀扶着一路小跑。
宫女太监凶相毕露,开始抢夺珠宝财物,尖叫声此起彼伏,四处是踩断的树枝和遗漏残缺的布块。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嬷嬷背着包袱,佝偻着背走来,苏窈上?前?,想拉住她问问,手却穿过了老嬷嬷的胳膊。
她看向自己?的手。
老嬷嬷在苏窈殿门口停下,语调苍老又辛酸。
“郡主,若您当初不曾嫁给太子殿下,如今也?该与慕家小姐一起安享晚年了罢。”
“也?不会与太子殿下一同薨逝在深宫。”
老嬷嬷转身,露出一张满是皱纹,仿佛老树皮,苏窈却分外熟悉的脸。
白露。
她骇然?。
……
闷雷阵阵,像滚蓄了一层惊人风暴。
苏窈睁开眼,浑身都在冒冷汗。
空荡荡的主殿内唯她一人,魏京极宿在了偏殿,风与雷声呼啸,苏窈想到梦里,独自一人面对深宫时的恐惧,似连魂魄都被?拘在了四角宫墙之内,呼吸如溺水般急促。
她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鞋都忘了穿,径直往偏殿跑去。
圣人还没有表意?,那一切还不算晚。
只要魏京极将那些舞姬都遣散了,她便还是能走的。
屋檐上?落水成串落下,寒气侵袭,苏窈浑然?不觉,光着脚就?要跑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