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倏然起身,船上的笙箫之声戛然而止,温妃也止住了舞步。
桥下水面上溅起一阵阵涟漪,即刻有侍卫跳下了船,将落水的人打捞了上来,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竟然是裴婕妤,她呛了好几口水,一张脸又苍白又委屈。
温妃又惊又奇道:“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湖自杀?”
裴婕妤膝行到国主脚下,哭得梨花带雨:“官家,温妃娘娘,请为嫔妾做主啊!嫔妾实在是无颜……”说着又低着头,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
国主问道:“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
“是……是嫔妾适才被宫里的画师非礼了……”
国主本不在意,此时却微微皱起了眉峰:“画师?你是说宫廷画师曹仲玄?”
裴婕妤点了点头,声息如蚊:“嫔妾适才赏花时被曹画师所见,曹画师调戏嫔妾说嫔妾人比花美,似出水芙蕖,还说什么亵玩不亵玩的话……”
她瞟了一眼国主的神色,蹙了蹙黛眉,嘤嘤泣道,“嫔妾自知美貌,可也不堪被如此调戏,国主要替嫔妾做主啊!”
她身边的芳花也大着胆子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娘娘洁身自好,怎堪如此肆意评论?奴婢平时也经常见曹画师以绘画为由接近众多宫女,风流成性,拈花惹草惯了,才至对娘娘如此放肆,奴婢求官家可怜可怜娘娘。”
国主的龙眉微微一跳,似有不悦之色,问身边人道:“曹仲玄今日在何处作画?”
姚公公微有迟疑,国主喝道:“怎么?你掌管入宫官员的行踪安排,连你也不知道曹仲玄身在何处么?”
姚公公惭愧地躬了躬身:“杂家不敢,曹画师此时应该是在掖池边。”
国主迈步下了船,“走,那就去看看他的画作得怎么样了。”
裴婕妤收住了一脸的哀戚之色,正大为舒畅快意的时候,温妃对她瞪了一个白眼,裴婕妤顿时一脸的谦卑收敛之色。
此时,掖池旁的一角里,薛九正拦住了曹仲玄的去路,她的手上、脚上都缠着白色纱带,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却伸开双手挡在路上,曹仲玄往东她也往东,曹仲玄往西她也往西。
曹仲玄冷冷道:“姑娘请让开!”
薛九晃着手中的一袋叮铃响的钱,“公子还能去哪里?反正公子是要去找风景画,难道公子就没发现你眼前这么美的风景么?”
“风景?恕在下眼拙,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风景。”
薛九指着自己,朝他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呀!我就是公子眼前最美的风景,公子反正也喜欢画我,我给公子的画资也准备好了!天时地利人和,公子只管画吧!”薛九将一袋钱塞在曹仲玄的手中。
曹仲玄冷冷嗤笑,奚落道:“姑娘还是别勉为其难了!”
“不行!”薛九紧跑了几步,拦在曹仲玄的前面,“你今天必须要给我画,要不然我就到处嚷嚷说你非礼我!”
曹仲玄眯了眯眼,对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他好像没辙。
正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穿了过来:“曹画师今日好雅兴!”
国主领着众人乌压压的过来,曹仲玄和薛九慌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