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极抱着她,一直说,一直说。好像怕她听不见。
她小名叫仙仙,不是秘密。
他这样敢弑仙的人叫她的小名,并不稀奇。
白婉棠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在很久以前,他们见过吗?
*
朔日,是他一月之中最虚弱的日子。
望日,则是他一月之中灵力最狂乱的日子。
他本可以压制到亥时后爆发,但血腥还是让他发了狂。
他的世界被杀戮的欲望充斥,眼前出现的每一个物体,都仿佛在叫嚣着让他摧毁。
不过他就已经习惯了。
只要旁人不来招惹他,他不会动手。
他的意识混乱,分不清今夕何夕,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只是第一次,他在这片血腥的世界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为了什么,陷入了这样的世界?
是为了她啊。
他终于找到她了吗?
他终于见到她了吗?
他向她靠近。离她越近,他越痛。
灵台,心口,都在痛,好像有东西正破坏着他的身体。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眼睁睁看她离开时的痛。
他终于找到了她,终于触碰到了她。
他想说要她永远留下。
心里又莫名地不安,怕她宁愿选择去死。
于是他说:“白仙仙,你不能让我遇不到你……”
只要能一次又一次遇到她,她留不留在他身边,和他是敌是友,都没什么关系了。
她已经伤了他那么多次,他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那么,怀里的她是真的吗?为什么他听不清她说的话?看不清她的模样?
他渐渐地焦躁起来,暴戾的渴望像火苗,愈燃愈烈。
他想杀了她,想吃了她,和她融为一体。
但他不能。
他握住她握剑抵在他腹部的手,口齿翕动。
白婉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感到他握着她的手突然一用力,捅穿了他的灵台。
他的血渗进她手上细小的伤口里,让她逐渐意识昏沉起来。
她像是在睡梦与现实间游离,清醒过来时,便到了一望无垠的“地狱”。
脚下的石面被烧得通红,石头缝里的岩浆滋滋翻腾着。
天与地,都是火一样炽烈的红。
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被拉入了独孤极的灵府之中。
灵府就相当于修士的另一颗心,轻易是不能让外人进去的。
白婉棠也有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