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棠回到行宫,仍旧住偏殿。
独孤极去处理政务,她便和魔侍一起在行宫内闲逛,询问成亲典礼会在哪里举办。
魔侍带她到云华殿前的汉白玉台上,道“我们魔族不讲究办典礼,尊主虽一向是按人间的规矩办事,但您非后位,按理说不该大办。考虑到您是尊主纳的第一位,就将典礼安排在这儿。”
“如果是后位,那就是安排在敬天台了。”
白婉棠笑了下,道“不在敬天台也好。”
魔侍介绍了典礼行程,并道婚服也在做了。
白婉棠问是什么颜色,魔侍道是白色。
她不由得笑出声,道“他寻常就穿白,成亲那天也穿白,岂不是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
魔侍怔住,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人族真是麻烦,说话一点都不像魔族一样直来直去。弯弯绕绕的让人琢磨不透。
白婉棠又低垂眉眼,目光黯淡,道“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魔侍迟疑,“这,尊主让我跟着您。”
白婉棠没再说话,带着魔侍在云华台转了一圈又一圈,而后又从云华台离开,在行宫内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好像不知疲倦,直到有人来通报说北冥的修士到了,她才转头去迎接北冥来的人。
她到了行宫外门,在场除了魔卫不见其他人。
北冥诸位修士到了,又等了好一会儿,驳曲才过来,傲慢地给他们安排住处。
北冥的人都看出这群魔有意折辱,愤恨不已。
但在出发前,老祖宗他们已经交代了他们这次过来的任务。
他们都压制着怨气,眉头紧皱地跟随驳曲住进客院。
白婉棠挽着北冥的老祖宗,问了一些家长里短。
老祖宗一路和她说到进屋,见跟着她的魔侍还要跟进来,眼眶红红的,“你这哪是嫁人,你这是在做质子啊。半点自由都没有,去哪儿都有人跟着。”
她颤抖着交给白婉棠一盒糖。
白婉棠接过,她却不肯松手,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白婉棠用了力气夺过来,打开吃了一颗,笑道“没事。”
驳曲斥责跟随白婉棠的魔侍没有眼力见,一脸大方地对白婉棠道“你想和北冥的族人叙旧就叙吧。”
他认定他们这些修士不敢在魔族的地盘乱说话。走出去,让魔侍们也都到院外等候。
老祖宗忙叫来柏怀与藤千行,将门关上。
他们来了,先关切地问了白婉棠近况,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怎么样了?”
白婉棠摇摇头,道“神莲不是那么好取回来的。”
不过,她将婚礼位于行宫的何处,届时如何安排同柏怀与藤千行说了一遍。
柏怀和藤千行都表情凝重,看向她手里的糖。
那对普通人来说糖,对身中寒毒的她而言,是可能会要了她命的慢性毒药。
原本她说,先试试看,独孤极愿不愿意看在她因他身中寒毒的份儿上,把神莲交给她,让她在婚前调养身子。
可是他看似不防备她了,却还是连她在人间打雪仗后寒毒险些发作,都没把神莲给她。
如今她只能铤而走险吃“糖”。
她摩挲着糖盒带柏怀和藤千行到一旁,避开老祖宗说道“我十有八九是要死在这儿了。但是独孤极的死穴不在他身上,我不管在这儿对他做什么,他在这儿最多重伤。”
“我说的话你们现在可能听不懂,但你们记着,等你们离开这世界之后,要第一时间把万象镜从他那儿抢过来。然后立刻把独孤极、崔羽灵都赶出无相城,如此,无相城也许还能暂时保住。”
柏怀和藤千行确实听不太懂。
在这个世界,他们的印象里,无相城已经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