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这场雨可算是撒下来了。
光线昏沉,郊外柏油马路化成黑油油的一片,泛着清亮的暗光。
伴随滋滋啦啦的轮胎摩擦声,从远处疾使过来一辆小轿车。
歪歪扭扭地在马路边缘与中心线徘徊,像脱了线的大鱼在垂死挣扎。
车头受过猛烈撞击,两边不规则地凹下去几大块,
很难再去注意代表这辆车价格的名贵商标。
卫诞握着方向盘极力控制汽车的运行轨迹,满头大汗,浑身在止不住地发抖。
与其说是恐惧,道“急切、急不可耐”要更贴切一些。
这辆车虽然面目全非,机动能力却相当了得。
但对于他现在的状况而言,只能尽力保持车基本行驶状态。
车前面插着三根燃灭的香,随意地以软木塞做了墩,余灰已尽,软趴趴的香身随着汽车不规则地运行轨迹颠来荡去。
旁边槽内躺了一串黑色的鱼型铃铛,鱼身镂空黑边,鱼嘴掐尾绕作一个小圈,状似圆形。中间留了个眼,嵌进两颗撞珠。在寂寂无边的漫长黑夜,昏昏作响,要把人的魂儿牵去了一般。
这串铃声没有牵去卫诞的魂魄,倒是令他安心了不少。
车身得以慢慢稳固轨迹,那鱼型铃铛听来诡异,听来倒像是有安魂镇心的功效。
他得以缓了心神,细想此行来的目的。
他们祖上的主支要追溯到上千年前,据说是在宫里做官的,至于是哪朝哪代估计是不在官方史书内,反正他活了近三十五年是没听过。
这也没必要再去深究。
再说他们卫家祖先因为一场巨变,险些家破人亡。
为什么说险些,是因为那场巨变,主支内有人恰好逃过这一劫,留下稀稀两两的家戚带领人数本就不多的旁系重组大系。
这没什么稀奇,毕竟历史长河不管记载在史书上的,还是任由时间吞灭消失在人去楼空洪流中的、或是野史以及外传,都不乏王朝巨变云云大事。
由此导致的民不聊生、家徒四壁,还少么?
他们卫家旁支从古到今,没落的没落,真正完好无损也就他卫诞血亲之一家,也就是直系主支。
并且一路顺风顺水,天灾人祸、一律都能幸免之。
即使盗窃赌娼,也能逃脱罪责。
这就是他们和口口相传、悉心记载的史书内大事件不一样的地方。
试问哪家能由古至今繁荣昌盛至此的,没有。奇就奇在这里,他们卫家有个“类似女菩萨”庇佑——
只要一有困难,无论身处何地、不讲究形式,卫家人只需烧高香拜三拜,再以鱼铃铛上下各轻摇两下。
请求之人便会立时昏睡过去,那“类似女菩萨”即会托梦告知请求人见面地点,帮忙解决问题就是后话了。
为什么叫“类似女菩萨”,只因他们卫家是那女人的债主。
似乎是与那场巨变有关,那老不死的女人有愧于卫家,生生世世都要为卫家人服务,随叫即到,可不像个菩萨吗,只不过这个“菩萨”没有主导权,永远是被动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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