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愣住,半晌待看清楚银票的面额,才冲已经远去的白月一个劲的道着谢。白月充耳不闻,径直往前走去。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神经病,又多管闲事了。人家死马了关你什么事?人家全家的死活又和你什么关系!!!烦躁,非常的烦躁。这和自己的作风完全不像。若是以前,自己定不会再多看一眼。可是那个车夫脸上的绝望表情,那么的熟悉。让自己忍不住的多管了闲事。发泄似的猛的将脚下的小石头踢飞,白月撇了撇嘴。身后,众人表情各异看着前面的白月。车夫向众人道谢后便只身步行返了回去。附近没有镇子村庄,众人没有了马车也只有徒步前行。一路上白月却浮躁着,时不时踢开脚下的小石头。只因为那个绝望的表情又勾起了自己心底不愿意去回想起的回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凌言出声叫住自己,白月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月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凌言:“什么事?”“今天晚上找不到客栈了,只有露宿了。”凌言摊了摊手。“哦,好。”白月机械的回答。本来计划的是坐着马车去下一个镇子投宿,所以什么食物也没带。在林中河边不远处找到了一块平地,凌言轻车熟路的升起了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叫上陆榆说一起找点野味烤烤。陆榆点头跟了上去。白月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发着呆,黎傲然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添着柴火。良久,白月突然道:“谢谢你又救了我。”“那准备怎么谢我?”黎傲然突然冒出了句让白月意想不到的话。白月张大了嘴,这话像是他这种性格的人说出来的么?照他那种冷傲的人不该是什么都不计较的么?黎傲然抬起头,看着白月吃惊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嘴角微微的翘起,再一次的重复道:“那准备怎么谢我呢?”白月抽搐着嘴角,他故意的!这个死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想看自己怎么应对是吧,哼,不会让你失望。白月突然娇媚的一笑,柔声道:“黎公子救了小女子两次了,那么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万望公子不要嫌弃才是。”说罢,白月自己都觉得恶寒,表面却依然笑的媚惑。死男人!看你怎么回答!果然,黎傲然稍微顿了顿,却又是立刻恢复了常色,淡淡道:“好啊。”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满热的嘛那么的平常。白月沉默,黎傲然也沉默,两个人死一般的寂静。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飞过。气氛诡异起来。终于,去找食物的两人各拎着只兔子回来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看着凌言熟练的剥着兔子的皮,再递给了黎傲然顺手烤了起来。白月突然觉得,这两人的默契是经过很不一般的洗礼。吃过烤兔,黎傲然就起身走了出去。凌言体贴的对白月道:“你安心睡觉便成,有我们在。”白月点了点头,靠在了刚才所摘的树叶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因为环境的恶劣,比这还要苦的环境白月依然待过,也照样睡的着。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自己最不愿触及的画面。啊啊啊啊啊啊!!睡不着。看着已经入睡的两人,白月轻轻的起身,往河边寻去。热,太热了。白月甩了甩手腕,其实自己也明白,让自己焦躁的恐怕不只是天气。在河边寻了块巨石,白月小心的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脚上已经起了个小水泡。这副身子还真娇弱,白月暗暗鄙视着。将脚伸进了冰凉的河水里,一阵舒爽。渐渐的白月不满足与光是脚的清凉。四下看了看,将自己的衣衫慢慢的全部解开来。做个几个运动,活动了下身子,防止抽筋,白月便慢慢的下了水。先是凉快,接着有些浸人的凉意。白月却不在乎,猛的将头扎进了水里,想让自己烦躁的情绪稳定下来。慢慢游到巨石的另一边,白月钻出水面,撸了撸脸上的水珠。睁开眼,却迎上那双碧绿的眸子。在只是微暗的夜里是那么的璀璨。那张精致的容颜下是坚实的胸膛。顷刻间,两人赤裸相对。正文白月卷定亲?白月定定的看着黎傲然,忘记了说话。“还真要以身相许?”黎傲然戏谑的看着白月。说罢,自己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眼前的女子有兴趣的呢?是从她第一次轻松破了自己的阵还是她冷静的劝阻两人贸然上前救那两姐弟的时候,亦或者是呼喝自己帮忙扎针的时候。白月抽搐着嘴角,这个死男人!在古代,男人看到女人的身子起码该说什么负责的话吧,不过想想也不对,眼前的这个死男人就不是一般的男人,不能拿一般的信条去约束他。“许~许~许许许你个头啊。”白月忿忿的猛的泼了一把水,转身往石头那边游去。那个死男人!!!他武功那么好,不可能没听到自己来。居然!居然没出声,等自己脱完衣服游过去才出声。脑子里想的什么?黎傲然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珠,低低的笑起来:“原来你也会害羞啊。”靠!白月在心里诅咒起了黎傲然,真以为自己没心没肺么?真想冲过去左右开弓,抽他个淅沥哗啦,可惜貌似自己打不过他。太伤自尊了!自己好歹,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额,想到此,白月自己都翻了翻白眼。想起他那坚实的胸膛,白月突的脸有些发烫,自己在想些什么啊。白月躲在巨石后快速的穿起衣服,狠狠道:“你以为我像你,没心没肺的!”“哦?”巨石后传来黎傲然的低笑声,“要不我负责好了。”“不需要!”白月心里那个怒,真怀疑眼身后那男人是不是本人,居然说这样的话。黎傲然听着白月远去,嘴角浮起不明意味的笑容,如果要完成那个遗言,似乎就选她也不错。选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人总比让自己觉得无趣的人好罢。远去的白月打了个哆嗦,甩了甩手上没干的水珠,白月心里有些犯嘀咕,天气这么热,自己怎么还打哆嗦。翌日,众人上路,到了下一个镇子,雇上了马车往羽山派赶去。一路上,白月很少说话,黎傲然依然是面无表情,连白月不小心和他对上目光,也是毫无波澜,就像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男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白月望着窗外路边不断后退的大树,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第一次看不清楚一个人。对于人性,白月自认为自己理解的比较透彻。对情感是特别的敏感,谁对自己虚与委蛇,谁对自己真的好,早就分辨的一清二楚。但是很多事自己是埋在心里,不会傻傻的将什么都端出来。将脸靠近车窗,感受着丝丝凉风,白月的思绪飘到了远方。想起以前自己打工的地方,老板总想揩自己的油,自己不但要不露声色的躲过还要笑脸相迎。心里却将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还有老板的那个风骚小秘总是对自己拿腔捏调的说话,虽然明白她在吃醋,自己却仍然装着傻。那样的日子,还好再也一去不复返了。人心,人性,白月却第一次看不穿黎傲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回到了羽山派,一踏入大门,四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哦,准确来说,是三个出色的男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无视了那一身红衣的丑陋女子。木巧兮听闻陆榆归来,想上前搭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衣服,终是咬紧了牙,没有上前。再看到在陆榆身边那丑陋的红衣女子,更是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也没有觉察。心里已经将所有狠毒的语言都想了出来。白月!你这个贱人!终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地上给我舔鞋!眼睁睁的目送着四人走进了大堂,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木巧兮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