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姜梦蝶的说辞之后,那位被姜家安插在后宫之中的女子,顿时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既然柳潇茹想要‘搬开’贵妃娘娘,那么,值此之际,她更应该会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来大做文章才对,贵妃娘娘又如何能够肯定,柳潇茹不会如此行事呢?”
“我先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于她而言,利用自己的孩子做文章,牺牲和收获相比,完全就不成比例啊!”姜梦蝶有些感叹的望着身旁的女子道,“你可知,生存于后宫之中,什么是最要紧的么?”
“什么是最要紧的?”女子稍微思忖了一会儿之后,有些迟疑的回望向了姜梦蝶道,“是陛下的宠爱吗?”
“宠爱?呵呵……”姜梦蝶忍不住晒然一笑道,“皇帝的宠爱,最为虚无缥缈——后宫佳丽三千,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呢?即便果真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这份宠爱……又能够维持住多长时间呢?总不能,皇帝从始至终就专宠于你一人吧?那根本就不现实!”
“那贵妃娘娘认为……生存于后宫之中,最要紧的是什么呢?”女子有些疑惑的询问姜梦蝶道。
“生存于后宫之中,最要紧的当然是‘母凭子贵’了!”姜梦蝶理所当然的说着道,“于后宫中的女子而言,皇帝的宠爱,终究只是无根浮萍罢了,但是孩子……却是牢牢攥紧在自己手心里的强力‘道具’,只要有了孩子,就不怕皇帝不来自己的寝宫——皇帝可以做到厌倦了某位妃子,但却做不到厌倦自己的孩子,毕竟……血脉相连嘛!”
姜梦蝶说至此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柳潇茹的寝宫方向:“只要肚中有了孩子,并且那个孩子还是带‘把儿’的话,以那位的心性,说不定已经在心底里为自己的孩子肖想过那张至尊宝座了!”
闻听姜梦蝶之言,女子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道:“难怪贵妃娘娘说柳潇茹不会用自己的孩子来做文章,感情是这么回事啊!”
而后,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女子才继续试探着询问姜梦蝶道:“贵妃娘娘……那您准备怎么对付柳潇茹呢?她现在怀着孩子,我们又不能直接对她的孩子下手,免得留下话柄,但若是不出手的话,贵妃娘娘又难免被人给轻看了……”
“所以,我先前不是让你去处理掉那些背叛者并重新安插人手到她的身边去吗?”姜梦蝶的嘴角微微翘起,心情显得十分愉悦,“想来,明早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一定会很有趣吧?”
待得姜梦蝶完全收敛了脸上的笑靥之后,女子才又继续询问了起来:“那贵妃娘娘先前之言,说‘对于一个怀着皇嗣的母亲而言,尤其还是柳潇茹这种性情的,什么样的事情才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属下是否可以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究竟是什么,属下也好着手对付于她!”
“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啊……”姜梦蝶冷笑着开口道,“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自然是她成不了皇后、她的孩子彻底的失去登上那张宝座的机会!”
“呃……”
听闻姜梦蝶此言,女子倒是有些犯难了,盖因为,柳潇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她一个也出不了力啊!
无论是皇后之位还是那张宝座之位,都不是她所能够干预的了的事情。
姜梦蝶微瞥了一眼身前的女子,轻轻地挥了挥衣袖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去做好我安排给你的任务,顺便再调查一下,之前安插在柳潇茹身边的内应为何会叛变的原因,至于柳潇茹的‘不能忍受’之事,我自有分寸,无需你去操心!”
“是!”
女子连忙低首应诺,继而,便拿着那张被姜梦蝶吩咐要烧掉的毛毯退出了姜梦蝶的寝宫。
……
……
第二天,旭日东升。
“砰!”
柳昭仪的寝宫之中,传来了茶杯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紫鹃、青竹、梦兰她们呢?快让她们进来服侍我!”柳潇茹冷厉的声音在自家寝宫内响起。
“回禀柳昭仪,紫鹃、青竹和梦兰她们,昨儿个夜里得了疟疾,已经去了!”一道尖细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回应着柳潇茹的问询道。
“什么?疟疾?已经去了?”柳潇茹的声音因为愤怒明显尖锐了几分。
“是的!”这道尖细的声音略显敷衍的回答道。
“那她们的尸体呢?”此时,柳潇茹心中的激荡之情明显已经平复了下来,以至于她的声音也因此逐渐的趋向于平和,“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人死了,总不至于她们的尸体也没了吧?”
“这还真不凑巧!”这道尖细的声音中明显带上了几分戏谑的笑意,“她们的尸体,已经连夜烧掉了!”
“你说什么?烧掉了?”
柳潇茹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我寝宫中的宫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们跟我说,她们得了疟疾,当夜去了,并且还被你们给连夜带出了我的寝宫烧掉了……我的寝宫,陛下赐给我的寝宫,你们这些狗奴才来去自如,和不设防有何区别?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倒要去陛下面前问上一问,区区奴才,竟然敢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诶诶诶……柳昭仪您怎么好赖人不分呢?我们之所以会这样做,那也是事急从权嘛——万一那几个宫女身上的疟疾传染给了柳昭仪您,您这金枝玉叶的,那岂不是大大的罪过了?我们这样做,那可都是为了您啊!”那道尖细的声音很是委屈的开口抱怨道。
“为了我?”柳潇茹都快要被气疯了,“你们弄死了我的宫女,还说是为了我?”
“柳昭仪您怎么能乱说话呢?”那道尖细的声音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我先前不是都已经和您说过了吗?她们是得了疟疾才走了的,您怎么就是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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