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这杯茶,我喝不起,也不想喝。”宁老大连眉毛都没有颤抖一丝。
“三十年前天狼杀害五大氏族族长,盗取青笔,至今仍逍遥于北方密林处,有青笔在手,不知天狼如今身边已经聚集多少人马。一个天狼尚且造成如此危害,若是听之任之,不知日后这个天下会陷入怎样的危难!黄裳虽为一介女子,仍希望您能够出手,帮忙寻得天狼线索,这也是为苍生造福。”
“到底是为苍生?还是为私欲?罢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父亲在位时,我便总听他赞叹您的才干,他总说您是他最好的兄弟,还说只要是您想找的人,无论上天入地,对方都无处可藏。这三十年间,我一直在寻找您的线索,如今终于能够与您见面长谈,还请您务必答应我的请求,为此,您可以提任何要求。”黄裳再度深揖一礼。
“我说过了,令尊与我的故交只够我来见你一面。”
“哦?那若以您的本事,若是真的想归隐,又岂会被我找到?或者……您还有什么未尽尘缘,不妨说来听听?黄裳或许能够为您排解一二……三十年前丛冢流血夜之前,兖州曾爆发过一场逃奴之乱,您率领七星道亲自去平乱,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这一去兄弟七人竟然只剩下您一人。”
“那你可知我为何归隐?”
“自然知晓。”
“那你有何脸面再来找我?”
“当年的七星道,您最擅追踪,还有一人,最擅隐藏,普天之下,他应该是你唯一追不到的人了。但今日是七星道兄弟们的三十周年忌日,他已经去了。”
“你说宁二还活着?”宁老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自然活着,但似乎与您有些嫌隙,不然您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知?要不我们再谈谈?”
“黄裳,你是在威胁我?”
“你既与我父亲是兄弟,就该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你父亲因一己私利几乎坑杀所有兖州奴隶,我信了他的话,真的以为兖州造反,差点儿就成了他的帮凶,七星道兄弟们本想揭穿,却不料反被他暗害。我是为了帮自己兄弟、也就是你父亲的忙才去了兖州,却没想到失去了更多兄弟。”
“若真是如此,宁二又为何不肯再见你呢?您又为何隐藏多年不肯说出实情呢?”
宁老大不再说话。
“因为你潜意识里猜到了父亲的所作所为,但你故作不知,没曾想被七星道的兄弟们发现了。这些年,您很愧疚吧!现在宁二还活着,我知道他在哪儿,已经派人去关照一二了。”
“哼,我既然和你父亲做过兄弟,你就该知道,我本质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您并非无情,只是摇摆不定,逃避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来帮你做决定。”
“你还真是得你父亲的真传——狠、辣、绝。”
“我在他祭祀必经之路上埋藏了一些火药,只要我放出烟火令,那边的人随时都可引爆。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请求,我可没什么耐心。”
“三!”黄裳薄唇轻启。
宁老大攥紧了拳头。
“二!”黄裳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黄卫,黄卫立刻走到门口,拿出烟火令,打开了火折子,随时准备点火。
宁老大攥紧的拳头又松了。
黄裳微微挑眉:“一!”
宁老大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黄裳眼神冷了下来,微微点头。
黄卫立刻点燃烟火令,明亮的烟火划过了黄色的天空,格外耀眼。
烟火的映衬下,屋内三个人的均面无表情。
很快,一阵阵爆炸声从远处的山脉间传了过来。
黄裳再度露出笑容,鼓着掌说道:“阁下真是好定力,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你不会杀他,吓我罢了,这些招数我早就看你父亲玩过。就算是真的,你也未必杀得了他。”宁老大说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现在我要走了,你是想抓我,还是如何?”
“宁老大,只要您帮我寻得孤狼线索,我便把当年父亲欲坑杀奴隶的真相公之于众,并且——”黄裳再度拿起茶杯,右手递到宁老大面前:“力证你也是被父亲欺瞒的。”
“你要出卖自己的父亲?”宁老大有些惊讶,转而说:“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诺言?”
“父亲本就做错了,更何况,逝者已矣。”说着黄裳看了一眼黄卫。
黄卫立刻上前,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递给宁老大。
宁老大接过后,打开查看,说:“你早就把手令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