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推了陈津一把,“我和他是朋友,互相照顾一下有什么。”
陈津扶了扶眼镜,一脸深藏功与名:“依我看,日久难免生情。”
九点多的时候楼下内分泌科请了会诊,电话里说是烫伤,叶辛让杜清木等着自己下了楼,半个小时以后回来杜清木在看一部电影,见他回来摘下了耳机,“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伤,”叶辛摘下口罩,“到现在还算清闲,病历都写得差不多了。”
还没坐下文樱喊道:“14床体温39度,寒战畏冷,你看要怎么处理?”
叶辛扭头向他交待道:“我去看一眼。”
杜清木一个人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外边叶辛和文樱忙了一阵,又是测血糖又是量血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完。叶辛一进来喝了一大口水,坐下就开始敲起了病程,一边写一边对文樱说:“应该是低血糖反应,你先滴糖盐水补点液体,让家属物理降温……”
印象中叶辛总是不那么正经,他极少看见对方严肃的样子,对待工作却如此专注而认真。毕竟医生这个职业太过特殊,承载着生命的重量,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忽然叶辛侧过脸,“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吃点夜宵?”
他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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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平浪静对于叶辛来说简直不敢相信,他吃夜宵的时候还怕来事,结果准备睡觉去了电话铃声都没有再响过一次。
文樱进来说道:“去睡吧一会儿我和君兰换班,你还有半个晚上呢,先和杜先生一起去睡吧。”
平常事情停不下来叶辛一直精神着,没什么事倒觉得困意十足,他打了个哈欠,拉着家属去值班室准备休息。值班室里只有一张床,他把自己的铺盖安置上去,杜清木坐在床边,他想象了一下两个人可能不太挤得下。
“将就一下,”他钻进被子里坐在杜清木身旁,屈起膝盖靠着墙,“值班是来受罪的,下次可别再来了啊。”
杜清木替他盖好被子:“不会。”
夜色浓烈且深,叶辛无意间对上杜清木的目光,发现他的眼神深邃而温柔,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你是应该回学校了,生活没有重心陪着我瞎忙,浪费了一个晚上……”
“我享受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会让我很舒心。”
叶辛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你失忆以后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所以没有重新认识以前的朋友,你的生活你的同事,其实我……”
——并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针锋相对,甚至相看两厌。这一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叶辛及时将它咽了回去。
对于将一腔真心交付于他的杜清木来说,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