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阵剧痛,不由得蹙紧眉头轻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她靠着一棵树,面前有个男人正歪着脑袋看她,她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却又生生忍住了。
他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那男人见她醒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喝一点。”
似曾相识,这男人似曾相识,这场景也似曾相识。郑沅皱紧了眉头,没有去接水囊:“你是谁?”
男人似有些许诧异,挑了挑眉:“谢玄。”
郑沅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瞪圆了眼睛,谢玄,康昭郡王府的二公子,她那个背信弃义的未婚夫婿,娶了她庶姐还想要抬她做妾的谢叙的亲弟弟!当街杀了她造反大伯父的谢玄!从来都桀骜不驯不干人事的谢玄?
难道谢叙还是不甘心,将她弄到郡王府来了么?
谢玄见她眼带戒备,将水囊盖上,放到一边:“你昏睡了很久,也不知你的嬷嬷什么时候才能接你,若不喝点水,怕会支撑不住。”
嬷嬷?将军府落败之后,家仆都被遣了,哪里还有嬷嬷?
等等,这个叫人闻风丧胆的谢玄,说话就说话,脱衣服做什么?
郑沅眼里盛满了惊恐,若不是心口痛得厉害,四肢也无力,她早就拔腿跑了。
谢玄脱了外裳扔在她身上,将她罩住。
还没等她感谢,谢玄又道:“既然你还有气,就裹紧些,免得冻死了。”
郑沅不自觉磨磨后槽牙,所以她在冷风中昏睡这么久,他都没想要给她一件衣服?
她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却觉得不大对劲。她身上穿的,并不是素白的孝服,而是官绿色的衣裳。及笄之后跟着祖母,她一向是穿得素净的,这老气横秋的颜色,倒像是从前在继母跟前常穿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脑袋里一个机灵。是不对,包括面前这郡王府的二公子,也跟马匹上霸气冷峻的那个人不大一样——似乎变得幼稚了。
她忐忑开口:“敢问郎君……今夕……何年?”
谢玄觉得这女孩很有些傻,不过刚刚在睡梦中,她面容痛苦,极是难受的模样,像是被吓坏了。
胆儿真小。
“宣武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