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到简陋的一间房,只有几样必须的摆设,骤然一看还以为是间客房。
将药包从怀里掏出来摸了摸,明缨连连松口气:“还好还好,药没事。”
湖蓝的衣裳沾了水变成微深的湛蓝,紧紧地贴在明缨身上,将少女的轮廓勾勒出来。
燕衡看了一眼,眼神渐渐深邃。
偏偏少女还在无知无觉地抖着身上的水,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的头发淌下来,沿着脸颊、下巴到达脖颈,再路过锁骨,一路向下,进入幽暗隐秘之处。
“好冷,”明缨搓着手臂打了个哆嗦,拿起药包,“天色不早了,得赶紧给真人送药去。”
从橱里抽出一件外袍披到她身上,燕衡将粘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眼神幽幽的:“换了衣服再去。”
明缨似有所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她生气地扯下身上外袍,兜头扔到他头上:“你看见了不告诉我!”
外袍滑溜溜地从燕衡头上滑下,露出他又湿又乱的头顶,他低垂着眉抱着外袍,看着很是乖巧。
“我也是才看见。”
明缨背对过去,扭头瞪他:“还不出去?”
“我的衣裳也湿了,”燕衡一动不动,眨着眼无辜地看她,“外面冷。”
“……”明缨的怒气一滞,张了张口,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分,这是他的房间,自己凭什么让他出去?
她抿抿唇:“那怎么办?”
燕衡开口,眼里闪着狡黠的微光:“一起换,我背对着你,我不看。”
“好好吧。”明缨深深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不太对劲,他的态度太奇怪了。
明缨走到床前,燕衡走到房门前,两人同时背过身,明缨的包袱在他房里放着,她便从里面随便挑了一件。
紧张脱了湿透的衣裳,再擦干身体,她手脚飞快地换完了衣服。
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后换衣,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明缨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安静下来,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便更为明显。
他脱了鞋,好像在擦身体……
意识到自己在听什么,明缨的脸即刻爆红,她捂住耳朵,努力不让自己往歪的地方想。
但人往往是这样,越想记住什么越容易忘,越不想听什么,什么便往耳朵里钻。
即使隔了一只手掌,那细微的声音还是像扑火的飞蛾,拼了命地往耳朵里撞,明缨忍无可忍,明知故问:“你还没换完吗?”
低低的声音,似乎是压着嗓子吐出来的:“……没有。”
“你平时不是做什么都很快么,这回怎么这么慢,”她忍不住催促,“我还要去送药呢。”
她想到什么,提议道:“要不我捂着眼睛,自己摸出去。”
声音的另一头很快答应:“好。”
明缨抠着被子上的绣竹:“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明缨揣好药包,捂上眼回过身,闷着头便往房门口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