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
苍兰伤的很重。
先前从燕雀山奔逃的路上已伤及根本,后又被乔凤儿踹中一脚,现在她人事不省地伏在地上,若不是那点微弱的鼻息根本辨不出是死是活。
玉竹心急如焚地把苍兰揽在怀里,拇指顶在她的后腰,缓缓度给她了一股真气。
过了片刻,苍兰睁开了眼睛,猛地抓住了玉竹的手。
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说话先是一阵猛咳,吐出了一滩血来。
玉竹擦了擦眼角的泪:「师姐,你别急,慢慢说。」
苍兰捂着胸口又喘了好一阵,才道:「你都跟他……那个公子,说了什么?」
玉竹眼中迟疑一闪而过,很快回过神答道:「曾韫?……没说什么,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事……师姐,我先帮你处理伤势吧,你内息紊乱,这样下去可不行。」
苍兰手抓得更紧了些:「你都说了什么?」
玉竹看她神色凝重,声音虽轻但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好道:「我想想……说过……说过小时候的糗事,说过师父的身份,哦不,是他靠『鹤舞』一式猜出了师父的身份,若是教他武功的人和师父交过手这并不奇怪——师姐你是不是信了那『黑风白雨』的话?你听我解释,虽然我和曾韫相识不久,但他绝不是这种人,他救了我……救了我好几次!」
她情绪有些激动地道:「况且师姐,即便他真的同『黑风白雨』是叔侄关係,也不会是为了《死毒经》接近我——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毒经》,方才『黑风白雨』那番话必是为了乱了我们的阵脚,师姐,你相信我,曾韫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苍兰吐了一口气,闭着的眼捲帘一般慢慢地睁开了:「你有没有洩露过山下机关石阵之事?」
玉竹一怔:「没有。」
「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不小心透露过,或者他有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过你。」
「肯定没有。」玉竹斩钉截铁道:「曾韫没有,也绝不会这样利用我。」
苍兰看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苦笑:「你对他很瞭解?」
玉竹:「……」
这么僵持了片刻,她彆扭地道:「算是瞭解……吧」
苍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疲惫地阖上了眼睛:「我怎么觉得,那『黑风白雨』叫他『韫儿』的时候你比我还震惊?」
见玉竹愣住不语,她咳了两声,把喉头的血腥味清了清,语重心长地说:「玉竹,你心无城府,容易轻信别人。仔细想想,你跟这位公子相识的是否蹊跷,这短短半月又对他瞭解多少,真的能够确定他不是在利用你吗?」
「师父曾说,山下所布的机关设置精密,若非有意打开连隻蚂蚱都别想爬上山。能开机关的只有我们师徒五人,可在你下山的第三天,王书钧手下『三奇八怪』不仅精确获悉了燕雀山的位置,还打开重重机关杀了过来——我下山时看到机关石阵都未被毁,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这该如何解释?」
玉竹终于晃过了神:「那师兄他们……?」
苍兰眉头紧锁,眼睫垂了下去。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没有想过这么一天……没有任何防备,当时我还在静心室打坐,听见凌霄在外面的呼声才知这些人攻了过来,只得匆忙应战。可惜敌众我寡,来的又都是高手,很快我们几个都败下阵来。最后眼看就要被这群狂徒一网打尽,柳华和凌霄作诱饵引开了他们,才给我留下了逃开的机会来找你。」
玉竹的心像是被一隻无形的爪子揪紧了,一时疼得连呼吸都像上了冻,眼泪顿时决堤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