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杰又道。
李忱本没有在意,岂料元杰的话滔滔不绝,喝了一口酒后又说道:“说来也奇怪,那摆棋人棋艺精湛,却带着一张假面,说是相貌丑陋,怕脏了众人的眼。”
“只是长得不好看了些而已,岂能用脏人眼这样的话来轻贱自己?”
苏荷听后,很是不悦。
听到假面,李忱向窗外探去,巡视了湖面一周,也没见到下棋的人,只有忙于搭台的王家奴仆,“他在何处摆棋?”
“曲江池北的酒楼底下。”
元杰回道。
“文喜。”
李忱唤道。
文喜闻声后赶了过来,“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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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楼——
曲江楼为曲江池畔最大的酒楼,楼阁之间,有飞桥与飞廊相连,富商王元宝的贵客皆在这座酒楼之上。
楼下的对弈,吸引了许多自诩精通围棋的文人,寒消会尚未开始,曲江楼就因为这群文人而变得十分热闹。
苏荷将李忱扶起,随后推着她下楼,元杰这才知道与自己交谈了许久的美少年,竟是无法行走,身有疾障之人,不由的感到惋惜。
“小郎君也是要去曲江楼寻他对弈吗?”
元杰跟上前询问道。
“不是。”
李忱摇头,“去看看而已。”
她又转念一想,文喜与苏荷都武者不精琴棋,那青袖也不过是个内宅丫头,自己又不便露面于这大庭广众之下,身边恰好跟来了一个看着有些憨厚的举人,于是问道:“元兄可会围棋?”
“君子艺,略通一二。”
文杰回道。
几人来到曲江楼,一层对弈之地已经围满了跃跃欲试的文人,“我家郎君腿脚不便,借过借过哈。”
文喜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将李忱推进了人群里,这一举动,直接让李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下。
对于李忱,各界人士纷纷持惊疑之姿,“这是哪家郎君,生得倒是好模子。”
不过总算是挤到了前排,李忱也顺利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假面”棋手。
脸上的假面,便是驱傩时所佩戴的,颜色十分鲜艳,从幞头下看,此人发色乌黑,正值壮年。
“郎君,他就是邢载。”
文喜弯下腰小声说道,“他现在不住在西市了,而是在京兆尹王瑞居住的里坊内租住了一间宅子。”
李忱听后,转头看向正在观棋的元杰,“元兄看得入神,不如上前亲自一试?”
“哎呀,这么多人都落败了,这些可都是棋坛里的名士,恐怕只有圣人身侧的棋待诏王积新才能胜过他吧。”
元杰摇头道。
“元兄不试一试又怎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