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半个时辰的嚎叫终于结束,四维门东南角的小院又恢复了平静。
在马彪终于昏厥过去后,老头走到一旁的架子边,架子上放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许多晒干的蛇虫。
在架子上摸了半天,老头拿起了一个葫芦,摸了又摸闻了又闻,确定这是他装酒的葫芦,才放心的抿了一口。因为有过惨痛的教训,他不得不谨慎,生怕又喝错什么东西。
“啊!”酒精滑过喉咙让他不自觉的发出了享受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忙碌过后喝上一杯小酒便是人间最惬意的事了。
片刻后,袅袅青烟从砂锅中泛起,老头又抿了一口酒,将咸菜放入锅中,拿着小刀准备再切点豆腐。
正要下刀,可能是想起了这把刀之前刚刚扎过马彪,便把刀放在砂锅下的小炉子上烤了烤,可惜他距离没有把握好,刀上的血迹还在又把炭灰给蹭上了。
有人说咸菜滚豆腐皇帝不如吾,在老头看来这就是屁话,没有肉的火锅连灵魂都没有,还能跟皇帝比?
老头一伸手便从一旁大木桌的夹层里拿出一块鲜肉,切下一半后又扔回了夹层,也不知老头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块肉被他切完后形状如同一个人形,正好跟大木桌上躺着的马彪一个样子。
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堆满了各种动物昆虫的尸体,身边还躺了一个一丝不挂的马彪,竟还能津津有味的吃着火锅,甚至抿了一口酒后还哼起了小曲。
正吃的高兴,老头听到了“丝”的一声,这是喝水时会发出的声响。
“总督卫什么时候来的?”老头问道。
孟达小屋的门口背对着老头,手里还端着一杯茶,缓缓说道:“来了一会了,怕打扰瞽神医用餐。”
“你为何要背对老夫?”瞽神医听出孟达的位置和被对自己。
孟达微微一笑道:“神医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忍直视赤身裸体的马侍郎!”
瞽神医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问道:“最近都没看见那个吃货。”
“小八现在负责保护陛下,不在四维门了!”孟达解释道。
瞽神医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寂寥,幽幽道:“也好,免得老来我这偷吃!”
“神医若是想他,哪天我带你入宫见见他!”孟达笑着说道。
“谁说我想他了,他不在我终于可以每天放心睡大觉了!还入宫见他?”瞽神医嘴硬道。
“正好陛下说他对药材感兴趣,说不定想和你聊聊!”
“算了吧,我这幅样子别给皇帝吓着了!”瞽神医说着摸了摸自己胡子邋遢的下巴,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马彪怎么样了?”孟达起身闭着眼走到瞽神医跟前。
“放了两次毒血了,暂时没什么问题!”
孟达闭着眼一伸手,准确的摸到了马彪的脉搏,道:“脉象平稳多了!不亏是瞽神医!”
“别拍我马屁了,只是暂时稳住了,想要彻底解决还得等我配出解药!”
孟达笑了笑道:“你知道,他不需要活那么久。”
“人交到我手上一天,我就得准备一天,他什么时候去死是你们的事,能不能配出解药那是我的事!”瞽神医说完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到底中的什么毒?”孟达问道。
瞽神医撇了撇嘴道:“我不知道这个毒叫什么,这应该是近几年哪位行家刚练出来的毒。厉害啊!这个毒至少用了五种以上的毒草调配而成。”
“这些毒草都产于何方?”孟达问道。
“哪的都有,山南五国,乌萨,其中的残叶草我们大文都有。”
孟达听闻,暗想西原还真是细致,配置这种毒药哪的原料都用上了,独独没有西原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以神医的手段,配出解药也只是时间问题。”孟达笑着说道。
被奉承两句瞽神医还是挺高兴的,道:“那是自然,不过也不是什么毒我都能解。曾经有种七色花,吃过的人全身会想被烈火焚烧一般痛苦,虽然这症状不算太狠,但这七色花的毒却异常难解,我曾碰到过两次,可那两人最后都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被我碰到一个中了七色花的人!”说着瞽神医有些惆怅的放下了筷子。
“哦?在瞽神医手上还能死?”孟达问道。
“哎,本来我不管他们,他们还能活几个月,可我解毒心切非要帮他们解毒,他们喝完我配的解药当场就成一具尸体了!哎!”瞽神医说着一脸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