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柴立刻让到一边,陆云龙把手一伸,他的袖子里迅速的飞出来一道金色丝线,那条丝线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立刻就缠住了那位妇人的手臂。
陆云龙将自己手上的功力通过丝线传给那位妇人,那位妇人的手渐渐的动了几下。
陆云龙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手上青筋已经跳起,看的出陆云龙为了救宋柴的母亲的确是耗尽了不少功力。
宋柴在一旁干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他只有在心里默默的为他娘祈福,希望他娘可以脱离危险。
楚留香也清楚用内力救人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他也知道陆云龙所用的那一套功力一定是独门的内功心法,别人若是想帮忙的话,只怕会连累陆云龙的性命。
陆云龙最后奋力向那根丝线一推,他的头向前一低,吐出一口鲜血,手一缩,那根金色的丝线也回到了陆云龙的袖子里。
易不凡马上把陆云龙扶住,急切的问道:“爷!你怎么样?”
陆云龙伸出一只手,道:“没事,我没事。我们出去吧。让宋公子和他母亲说几句最后的话。”
宋柴没有责怪陆云龙,因为他知道陆云龙已经尽力了,能够把他娘的命挽回一刻,那也是上天对宋柴最大的恩赐。
陆云龙在易不凡的推动下,来到了正屋。
楚留香急于想知道宋柴的母亲上吊的真相,所以,他也留在了里面。
宋柴把他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哭泣着问道:“娘,娘,你醒醒,你告诉孩儿是谁逼你上吊的?”
宋柴的母亲是一位很温柔很善良的妇女,她的面色苍白,苍白的就好像一张纸,莫不是陆云龙用内力将她身上的血管软化了,她的脸会更加的可怕。
宋柴的母亲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万梅着急的问:“伯母,是谁害的你。你说,说出来,你儿媳妇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宋柴的母亲吃力的扭过头看着万梅,嘴里动了几下,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她所说的话,就连耳力最好的楚留香都听不到。
万梅把耳朵凑到宋柴母亲的耳边道:“伯母,你说什么?”
宋柴的母亲带着微笑把头一歪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宋柴扑倒他母亲的身上大声哭道:“娘,孩儿不孝,孩儿回来晚了。孩儿该死,孩儿该死。”
宋柴竟然用手打自己的脸,万梅拉住他道:“宋公子冷静!现在你必须的振作起来,你要想想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你娘?”
宋柴咬着嘴唇,紧握着拳头,道:“一定是半璧山干的。我在万梅客栈打断了半璧山的鼻子,他为了报复我,所以就杀死了我娘。”
楚留香摸着鼻子在凝神苦思,他的眼睛环视了一遍屋内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楚留香觉得半璧山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他心中有恨,也不敢再次行凶。
楚留香紧皱眉头,道:“半璧山的眼睛是万姑娘挖出来的,他手下的弟兄,有一个是被万姑娘杀死的。如果要报复的话,在下想半璧山首先要报复的是万姑娘,而你对半璧山而言,只不过是小恩怨而已。”
宋柴摇摇头,道:“不,我娘和半璧山之间,很早就有恩怨。在我还未出生时,我娘就被半璧山抢上山过,当时是少林的止水和尚,也就是现在的智通方丈把我娘从半璧山的手中救了出来。止水和尚当时警告过半璧山,说如果他日后胆敢再欺负我娘的话,止水和尚就会踏平半璧山。所以,半璧山从此便不敢对我娘做什么,我娘在止水和尚的帮助下就在这间茅草屋内居住了二十多年。”
楚留香知道智通大师的为人,他是说到做到之人,做事果敢,他说出的话就如青石钉钉,说一不二,这也难怪半璧山会怕他。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眼睛一亮,道:“可是智通大师是不杀人的,他就算踏平了半璧山,那又如何?”
宋柴眼中的一滴泪水滚落到了地上,道:“智通大师虽然不杀人,但是他可以让半璧山那些人全部到少林寺内去做和尚,每天浇菜园子,扫院子,我想那些强盗就是再凶残,他们也怕被人管着,整天听那些和尚们念经。”
楚留香听到这些后,他也觉得智通大师这一招实在是绝,要是让那些强盗天天对着一群和尚念经,那恐怕比让他们做太监都难受。若不是宋柴的母亲刚刚去世,楚留香只怕都要笑出来了。
楚留香叹息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些强盗在智通大师在世时不敢有半点过份的举动。”
宋柴眼睛都肿了起来,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但是他口气中的愤怒依然未减,道:“半璧山一定是认为智通大师已经死了,他就肆无忌惮了,所以他们就派人来把我娘给害了。”
楚留香觉得宋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和一个住在山中的普通百姓作对。
楚留香通过仔细观察,又听了宋柴的话,道:“在下以为这件事很可能是半璧山的人做的,但是目前还不能下结论,只有等到问过了半璧山之后才清楚。”
楚留香慢慢走到宋柴的母亲床头,在他母亲的头上摸过之后,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
宋柴急切的问:“香帅可是发现了什么?”
楚留香沉着脸道:“凶手先从窗户闯入,然后你娘在惊吓中从床上下到了地上。你娘还未大声惊叫,他的后脑就被人用棍子狠狠的击打一下。等你娘晕过去之后,他们又伪造了一个你娘上吊自杀的假象。然后他们堂而皇之的从大门出走了出去。”
宋柴不解道:“他们要杀我娘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留香还没有想明白那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轻轻扇着扇子缓缓道:“也许他们不想把事情做的太明显,想让我们的怀疑对象不那么明确,这样他们就有时间在半璧山准备好对付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