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峰忍不住狠狠地吻了他一下,叹道:&ldo;虽然我跟自己说这是往事了,不过还是有些嫉妒。&rdo;岑少轩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接着说:&ldo;我破了很多大案,上面对我也非常赏识,于是,孙凯升为刑警大队长的时候,我接任了他的职位,成为最年轻的支队长。……他对我的支持既然一如既往,我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没想过别的。……可是,我在侦破一件凶杀案时,发现背后有十分复杂的背景,于是展开了深入调查。当时,省里要修一条高速公路,面向全国公开招标,整条路分十八个标段,总造价九个亿。姚志如有个路桥集团,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他本来就有当副省长的父亲撑腰,自己又与政府的一些官员打得火热,虽然这个项目是对外招标,但他打算围标,并对有竞争力又不肯听他的话的公司威逼利诱,务必扫清障碍。那桩凶杀案很可能是他指使人干的。当时,案子越查下去,阻力越多,但我却是一意孤行,绝不罢手。后来,孙凯也来劝我,说只要抓到杀人凶手,案子就可以结了,让我不要多生枝节。那是我与他陆云峰安慰地搂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岑少轩深吸一口气,很快恢复了平静:&ldo;第二天,便有消息说,那个凶手已逃到了云南,准备偷渡出境。我仔细分析了这些线索,认为他不可能这么快逃走,因为我们已经封锁了出城的所有道路,以及火车站和飞机场。我一直不离开陶城,而且加紧了追查,终于逼得他狗急跳墙,想冒险出逃。……唉,我的工作到底还是出现了失误,居然在围捕的时候让他抢了一辆车。车上是母女二人,对他全无威胁,反而成为了最好的人质。我立刻布置在全城设置路障,加紧围捕,再三叮嘱没有命令绝不许开枪,一定要保证人质安全。我一边向孙凯请求支援,一边在疑犯的车后面紧追,让他无暇掉头或者转弯,终于将他逼上了城南高速公路。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疑犯的车到达路障前面时,他们不是劝他投降,而是开枪射击,将他当场击毙。汽车失去控制,一头撞上了路障,随即翻了出去。结果,车里的人质也未能幸免,那位年轻的母亲当场身亡,女儿因为被母亲保护着,侥幸未死,却身受重伤。……事后,我查问是谁下令开的枪,却无人回答。可我知道,一定是孙凯,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听话的。&rdo;说到这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陆云峰温柔地搂着他,轻声道:&ldo;要不先别说了,休息一下吧。&rdo;岑少轩却摇了摇头:&ldo;不,让我一次说完。&rdo;陆云峰便不再劝他。岑少轩看着窗外的大雨,静静地说:&ldo;我非常愤怒,冲回警局,与他大吵了一架,可他却装得很无辜,认为这是在帮我。到这时候,我不得不怀疑,他已经被姚志如收买了,但我没有证据,无法正面质问他。很快,市上就对此事展开了调查。死者的父亲是政协委员,认为是公安局在追捕疑犯时处置不当才造成人质严重伤亡,因此强烈要求严惩责任人。调查组来了以后,有一些警察说了实话,有一些人却说是我事先布置了,务必不能让疑凶逃脱,如果无法生擒,便开枪击毙。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被人陷害了,要我背这个黑锅。接着,有人给纪委写信,说我是同性恋,并多次骚扰下属,以权势压人,逼他就范……&rdo;说着说着,他苦笑起来。陆云峰叹了口气:&ldo;那些人也没错,既然决定除掉你,那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必然要把你搞倒搞臭,让你永世不能翻身。&rdo;&ldo;是啊。&rdo;岑少轩点了点头。&ldo;那时候,谣言满天飞,就连我父母的单位和我们居住的小区也是一样。到处都是怪异的眼光,风言风语越演越烈。我母亲再也受不了了,干脆提前退休。我父亲则要我立刻找人结婚,让这些流言不攻自破。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喜欢女人,更别说去抱女人,那又何必耽误人家?父亲于是大怒,从此不许我再进家门。我本来就一直住在警队宿舍,现在却也住不下去了。我上洗手间的时候,去洗澡的时候,那些看着我的眼光就像看怪物一样,让我实在无法保持冷静。那时候,孙凯不再找我,也不接我电话。我去找他汇报工作时,他总会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并找来副队长一起,明显的是怕担上同性恋的嫌疑。不久,上面便通知我停职,接受审查。等到审查终于结束时,调查组的人暗示我,我是一定会被开除的,为免难堪,不如我自己辞职。我思前想后,无计可施。姚志如的能量太大了,我能接触到的政府官员基本上都不肯听我申辩,或者是根本不相信我。我手上也并没有可以指证他的证据,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我只能放弃,递了辞职报告。……后来,我听说,我一离开警队,孙凯就升职了,当上了市局的副局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