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霄起身将归旋抱起,徐徐走到床榻之边。归旋一路垂首无声,直至他将她缓缓放下。
他看了她一眼,一言未发转身出门。
归旋看着他高修挺直的背影,心中浮起一种奇特的无措。方才一番*蚀骨的亲昵,按说彼此应该更加亲近才对,可那样陌生的对方和陌生的自己……她闭上眼睛就是那荒。淫无束的一幕,她清辉如月的湛霄哥哥、她且敬且慕的夫婿,居然、居然……一时之间,归旋竟不知如何应当那一刻的湛霄和自己。
过了许久,忽听得有人推门,她心头猛然一跳,连忙闭上了眼睛。
他走到她床前,停了停,似放下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一个熟悉低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旋。”
她紧紧闭着眼睛,一脸“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就是睡着了……”的表情,咦,怎么会有水声?他又掀她衣服做什么?他、他、他……她忙不迭睁开眼睛,推开他手中打湿的帕子,连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他微微含笑看着她,手里拿着棉帕却似拿着一株随手拾起的清梅或是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轻剑。
“阿旋为何装睡?”
“……”
他唇角继续弯起,灯光下清逸如故,也可恶如故,“莫非是害羞了不成?”
归旋一下子双颊滚烫,翻身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果然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没羞的!“你出去,你出去!”
湛霄压住笑意,坐到床上隔着被子拍拍她,“哪有这样一发脾气就赶人出门的?快出来,一品淑懿侯夫人。”
哼,才不要出来接着给他笑呢!
他哄得无效,故意叹了口气道:“阿旋,我知你私密之事不愿假手他人,不过你我夫妻一体,有何好害羞的?再说……方才不是亲都亲过了?”
她大羞大恼,气得在被子里牙痒,愈发闷头不吱声,他要拉开被子更是不许。
见此情形湛霄知道再打趣下去当真会翻脸,只得起身道:“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快些出来吧,别闷坏了。”
说着他转身出门,行了几步,却听她在被子里面闷声说道:“我知道你定然觉得我不算一个好女人。”
他讶然回过头,“为何这般说?”
“好女子当娴静幽贞,可方才、方才……”
他忽然回身大步走过去不容推拒地拉下锦被,露出她嫣然的面容和潋滟的双眸。
再炽热的目光遇到她也只能融作春水。他微微一叹,扶起她轻声问:“阿旋,你实话告诉我,我方才那般轻薄放浪你可是心中厌恶?”
“我……”她顿了顿,说:“甚为喜欢。”
顷刻间胸臆翻涌,却只是无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湛霄,我实是很糟糕对不对?
他顿了顿微笑道:“这样便好。既然阿旋喜欢,我定会让阿旋时常欢喜。”
归旋抬眸瞪着眼睛瞧他。
他的目中清辉如月,并无半分轻薄调笑之色,“阿旋不要瞎想,你当然是世上最娴静幽贞的女子……”好吧,这一句或许稍微有一点点勉强,“……不过你我是至亲至近之人,闺房之内怎样放浪形骸也不为过错。方才那般我也甚为喜欢,绝对不会生半分自责之心,更不会生半分轻慢之心。”
归旋唇角弯起,口里却义正言辞地嘴硬道:“我才不管你怎样想呢?我是克己自省严于律己,你也一样啊,切不可纵情声色、沉溺色。欲、迷失清明。”
湛霄忍俊不禁:“夫人教训的是,我定不会迷失清明,不过却甚盼与夫人纵情声色沉溺色。欲。咱们且克己三年,三年之后我再让夫人夜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