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让顾庭柯给他擦干净。
顾庭柯经常让着他。
其实不让他时栖也未必不能赢。
因为顾庭柯很早就发现,时栖做起事来聪明又有主意。
就像硬要给童话故事改一下结局一样,时栖玩街机喜欢什么角色就要玩什么,压根不管游戏强度。
但是他上手很快,出招迅捷又出其不意,这种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天分被他肆意地挥霍在父亲耳提面命“荼毒孩子”的游戏上。
怎么会有活得这么漂亮又精彩的小孩呢?
时栖是顾庭柯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满足的色彩。
顾庭柯想让他赢。
赢了的人可以提要求,但是时栖能提什么要求呢——让顾庭柯给他做数学作业,讲故事,陪着他抄单词……
顾庭柯看得出来,时栖并不是不会,只是故意用这种方式不想回家。
他小时候的心机单纯到一眼就能明白。
可顾庭柯永远配合他。
一道乘法题讲了四遍,一包薯片吃一半喂给顾庭柯一半,时栖从顾庭柯的书桌旁坐到了他的腿上,和他一起看新上的漫画书,暮色四沉,顾庭柯才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回家。
但是时栖不想回家,顾庭柯却要小升初了。
他的下课时间开始比时栖晚一个小时,这个政策刚实施不久,顾庭柯低头做着题,就听到同桌喊道:“卧槽!谁家的小孩这么好看啊!”
顾庭柯一抬头,看到时栖背着书包站在窗外的海棠树下,踮着脚仰起小脸,隔着一层玻璃弯着眼睛对他笑。
老师还在上面看自习,顾庭柯将书一合起了身。
“你怎么来了?”顾庭柯皱眉将他拉到树荫下,“不是说让你先回家等我吗?”
时栖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他不说自己不想回家,却认真道:“我想在这里等你。”
“我很乖的。”时栖举了举手上的东西,“我同桌把他的漫画书借我了。”
时栖弯起眼睛,那点婴儿肥随着他的动作鼓起来,微风吹起,连海棠树也摇晃:“我看到第十话,庭柯哥哥就能放学陪我了吗?”
顾庭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那本漫画书被顾庭柯啪得一声地合上:“晚上去我家再看吧。”
“校门口新开了一家糖水铺,我同学说他家的双皮奶很好吃。”顾庭柯牵起时栖的小手,顺带将时栖的书包一起接到自己手里,“我们买一份,然后再去游戏厅。”
“老板说那里新到了一张卡,有个英雄很帅,你应该会很喜欢。”
真奇怪,顾庭柯想,这些分明是自己以前从来不会关注的事。
可此刻说起来,居然如此流畅。
“现在吗?”时栖有些犹豫,皱眉望了眼教室的方向,“可是……”
“没关系,这些我都会了。”
顾庭柯以前从来不会关注校门口的店铺都买些什么,因为那些属于垃圾食品。
不知道游戏厅开在哪条街道,因为游戏是最最玩物丧志的东西。
当然也不会逃课,这已经是属于不尊师重道不体谅父母不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大罪。
但是现在——
“不用等到。”10岁的顾庭柯很轻地揉了揉6岁的时栖的头发,对他说,“我放学了。”
“我们去玩吧。”
晚霞映在时栖的身后,飘落的海棠花落在他的头顶,时栖瞬间笑了起来:“庭柯哥哥!”
6岁的时栖讲话依然奶声奶气,像含着一块还未融化的糖,他跳起来,似乎想去亲顾庭柯的侧脸,结果顾庭柯那时候太高他太矮,一不小心吻在了他的嘴巴上:“我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