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郎看了许久,最后瞧不见王氏身影了,他关上房门,转身回到床边与文氏两两对望,文氏叹气:“收着吧。”
王氏对别人怎样她不评说,对她们三房其实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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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陆承骁全不知他走后陆洵提了分家一事,他一心扑在这趟行商的事情上,与柳晏平离了陆丰布铺,一路相谈着寻到了镖局。
林怀庚和刘璋二人,镖局没活计的时候,会赶着上午的集和傍晚的集卖卤味,这是与镖局从前的少东家,现任的东家通过气的,因镖局发不出工钱来,大家伙总要过活,没接镖时镖师自己做些小营生,或是接些外活的都有。
人没散,镖局没散,那东家就极庆幸了,是以默许了林怀庚二人夜里住在镖局,白日挑担摆摊。
夏天吃食难存住,中午这个时间点太阳正烈,外边也没什么人走动,所以林怀庚和刘璋自天热后货备得比从前要少许多,通常尽量争取在上午出摊卖完,中午是不出去的。
陆承骁寻来时,两人也才收摊回来不久,将将用过午饭。
听是陆承骁来寻,忙迎出去,看到柳晏平,并不识得,便疑惑看向陆承骁。
陆承骁笑着与两方作了介绍,林怀庚和刘璋听是柳渔兄长,就知是陆承骁未来舅兄,而柳晏平路上早听陆承骁说过这二位是与他从小一处长大的,两相见礼,都颇热情。
简单叙过,陆承骁说了来意,林怀庚和刘璋已吃了做生意的甜头,哪有不感兴趣的,他们在镖局住的是大通铺,人多口杂的,自不好相谈,林怀庚只让陆承骁等他一等,回屋拿了钱袋就说请陆承骁外边茶馆里坐去。
他显得格外激动些,陆承骁便看刘璋,问他:“怀庚这是怎么?”
刘璋嘿嘿笑:“若能同你行商去,怀庚娶他表妹就有望了。”
陆承骁眉一挑:“这怎么说的?”
林怀庚已经大步出来了,听得后边两句,笑道:“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
揽了陆承骁,又朝柳晏平一比,就请两人同行。
出了镖局大院,把周家事同陆承骁说了,原来就在半个月前,陈有竟又找上了周家,这一回刘氏直接请的媒人去说合,想要给陈昇聘周如意为妻。
周太太是想给女儿说个好人家,可经了前番那事,她听到陈家就动肝火,想打陈家人的心思都有,若非顾及周如意名声,早就打上门去了。
眼下刘氏竟还请媒人来,周太太哪里有好脸色给媒人,连一声陈太太都不称了,只叫那媒人去回刘氏,周家攀不起她陈家的大庙,以后若是替陈家说项,大可不必再登门。
事情若只到这里,林怀庚还没这么乐呵,他笑道:“陈昇那娘也是个能屈能伸能隐忍的,我姨母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了,她第二天还能厚着脸携了礼物上门。”
“结果你道是如何?”
陆承骁奇道:“怎么?”
林怀庚笑,“头一天那媒人去回陈家话时,不知被谁听到传到陈昇耳中了,陈太太前脚到了我姨母家,陈昇后脚追了过来,母子二人在周家就闹了起来。”
闹什么呢?林怀庚陡然想起陈昇这闹腾是因着柳渔,陡然就卡了壳,见陆承骁和柳晏平都看着他,他尴尬一下,道:“就是柳姑娘,我听我表妹说起,自己大致推测的,陈昇约莫是还以为柳姑娘被卖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他娘起了嫌隙,听说他娘来周家提亲,闹上门来了,最后双双被我姨母和表兄打了出去。”
陆承骁略想一想,大概猜出了陈昇心理,当初刘氏应了会去柳家村提亲,却瞒了陈昇私下里找了柳渔,又弄出周家相看一事来,陈昇大概是觉得陈家如果早去提亲了,就不会有后面柳渔被卖一事,怨怪上了。
母子失和,所以刘氏着急给陈昇娶亲,慢慢把儿子的心从柳渔身上收回来?
约莫如此。
可这世间最难忘是已失去和得不到,便是真的给陈昇娶了妻,以后母子间的嫌隙真就能修复?陆承骁不这么认为。
然而这都是刘氏自酿的苦果,掌控欲太强,心机深沉、自私自利、手段歹毒,反噬只是迟早,他不愿去想陈昇还念着柳渔,便不再说这话题。
倒是柳晏平,初时听到柳姑娘,再听着以为被卖了,结合林怀庚神色,大致猜出什么,挑眉问林怀庚:“你说的柳姑娘,是我妹妹?”
林怀庚揉揉鼻子,点头,看了陆承骁一眼,见他没说什么,才道:“陈昇是我们长丰镇一个开书肆的,他喜欢柳姑娘。”
怕给陆承骁添了乱,忙补充一句:“他不是什么靠谱的,他那老娘更是难缠,不是什么好归宿。”
都能去林怀庚表妹家提亲的,自然是没看上他妹妹了,柳晏平怎会不知。
大概也猜得出几分来,他妹妹样样好,那陈家太太瞧不上,家里又是行商的,无非就是看不上他家渔儿出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