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茗三人终于在半夜时分回到了昌明。虽然已经是半夜,整个城市都被夜幕笼罩着,但街道两旁的灯光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仿佛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他们的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疲惫气息,沈雪弦强忍着困意,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在开到一半路程的时候败下阵来,她的眼睛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最后终于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在后座沉沉睡去。
当车缓缓驶过沐风家门口时,万茗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轻手轻脚地走到驾驶座旁,与正在开车的沐风交换了位置。沐风轻声打了个招呼,就轻轻关上车门,下车回家了。
万茗回头看了一眼沈雪弦,轻轻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向前方。
万茗的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吵醒熟睡中的沈雪弦。他默默地开着车,目光偶尔会飘向后视镜。他知道,这些天,她一定是累坏了,为了救成小雨,和秦远单独对峙,几次为了线索,透支自己的体力感应情绪。
偏偏单独对峙时,秦远在她面前跳下了望塔自杀,他连赶过去阻止都做不到。他真的是担心她,沈雪弦嘴上说着只是中度的创伤应激综合症,可以控制,但这些天明显能感觉出来她沉默的时间变多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万茗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也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沈雪弦的想法变了,他开始有了嫉妒,独占,和保护的欲望。他不再当她是朋友和伙伴,而是他想一直护在羽翼之下的人。
但是他明白,也了解,沈雪弦不是一直会愿意躲在他的保护之下的人,她有自己的骄傲和执着,她不是一株依附别人而生的菟丝花,而是一株坚韧明媚的山茶。
所以他让她尽可能地肆意去做想做的事,而他,选择将他的担忧和保护欲放在暗处,护着她。
万茗看着后视镜中还在熟睡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到昌明,有安澜,有包鸾,有王大爷,王大娘,杨大娘,还有胖雪球,应该能让她慢慢恢复回来吧。
万茗想着,实在不行,牺牲一下胖雪球好了。先不让雪球减肥,让它学学卖萌撒娇,每天凑在沈雪弦面前卖萌,应该能有一些效果吧。那只大胖猫,这么多年猫粮也不能白吃,也该卖卖力气了。
不过想到雪球,万茗有些头疼。
离开前,因为雪球没人顾,万茗和沈雪弦商量着将雪球的东西暂时移到了沈雪弦家。沈雪弦将自家钥匙给了安澜,让安澜这些天住在沈雪弦家,帮忙照顾雪球。也不知道没有控制,不太靠谱的安澜和一点都不靠谱的雪球,能过成什么样子。
快到公寓楼下时,万茗给安澜打了电话。安澜昨天已经知道了沈雪弦几人今晚会回来,一直没睡,等着沈雪弦的消息。
“我们马上就到楼下了,雪弦睡着了,外面有点凉,家里有毯子最好拿一个下来。”万茗说道。
“好,我找一下,这就下来接你们。”安澜挂掉电话,穿好衣服,匆匆下楼。
一下楼,安澜就看到了万茗的车,她快步走过去。
万茗正站在车外等着,见安澜过来,向她招了招手。
“还睡着呢?”安澜见万茗一个人站在外面问道。
“嗯。她这些天太累了。毯子呢?”万茗感受着带着凉意的夜风问道。
“喏。”安澜将翻箱倒柜找到了毛毯递给万茗。
万茗接过毯子,把它展开成合适的大小,搭到了手臂上。跟着,缓步走到后车门,握着车门把手轻轻打开车门。
沈雪弦感受到吹过来的凉风,在睡梦中主动向着唯一的热源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