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一行人刚踏进琉翠宫的院门,就迎面撞见了从屋内跑出来的魏瑶,她一身寡淡的素衣,那眉眼与魏成安足有七分像,脸色苍白、弱柳扶风。
魏瑶见到江绾的瞬间,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越过江绾,向她身后望去,只见她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人跟来。
“臣妇参见魏充仪。”江绾微微俯身行礼,她自是知道魏瑶在期待些什么。
“免礼吧。”魏瑶语气低落,转身就回了屋内,没给江绾任何眼神。
在她看来,江绾直到如今还能坐在世子妃的位子上,不过是因为她那个还有点用处的弟弟,不过圣上身边的人换的很快,也许还到不了冬日,江大人就会被送回老家呢。
入室,魏瑶扶着额头斜倚在软榻上,如瀑般的长发轻垂在她婀娜的腰身上,把她的曲线勾勒的更加分明。
她的神情冷淡,根本不想搭理江绾,但毕竟魏王死了,她还是得把江绾留一阵子,不然显得她不孝一样。
江绾就静静地矗立在一旁,她看魏瑶也没有想给她赐座的意思,于是率先开口道:“娘娘节哀,此事刑部很是。。。。。。”
“圣上驾到!”
还没等她说完,门外就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话音还没落,魏瑶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她的眼眶几乎是在瞬间就红了个透,晶莹的泪珠滑过面颊,捂着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了起来。
这转变的速度,就连江绾看了都咂舌。
“陛下!为何阿瑶的命这么苦啊!”魏瑶一听脚步声踏入了殿中,啜泣的声音就更加大了。
江绾适时的低下了头,侧身屏退在了一旁。
她知道魏瑶明显是想把这事往她痛失子嗣上面引,再次勾起陛下的怜悯之情,可她江绾自进来后还什么都没说呢,万一被圣上误会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就出师不利了啊。
“阿瑶莫要哭了,刑部会彻查此事的。”赵弘微微放缓了语气安抚道。
江绾皱了皱眉,这语气听起来,也没几分情爱。不过说来也对,若是将魏瑶纳入后宫是为了稳住一个没有实权的藩王,那如今这藩王死了,那魏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她的心突然有点慌,如果圣上把魏瑶都撇下了,那她和魏成安,不就更不用说了么。
但凡魏成安有点功绩,她都能布局让他拿到袭爵诏书。就连他庶姐都因为曾经孕育过皇嗣有功,可他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入仕这么多年,简直就是混吃等死。
“朕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与她提及其他伤心事的吗?!”赵弘话锋一转,向江绾质问道。
无辜被责怪,江绾自然是有些委屈,可面前这人是皇帝,她不能硬碰硬。
“是臣妇的错,魏娘娘忧思成疾,一见白衣,就无法抑制,唉。”江绾轻叹一口气,暗暗表明了她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魏瑶止住了哭声,用衣袖掩着眼角向江绾看去,她这弟媳,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竟然嘴上还挺会说的呢。
“可怜魏娘娘,若非那次落水后调理身子数月,说不定,就能见上魏王殿下最后一面了呢。”江绾继续道,她神情哀戚的望向魏瑶。
香肩抖动,魏瑶又顺势开始哭了起来,她心下暗喜,对江绾也有了些改观。
魏府那一家子蠢蛋,竟然终于出了一个识时务的,知道她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该帮着她说话。
赵弘拧紧了眉头,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这俩在他面前一唱一和的,还真当他听不出来一样。
本身魏瑶的孩子从有到无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到头来没办法靠这个孩子打压襄王就罢了,还白白被魏瑶以此为由牵扯了这么久,他真是越看她越有些多余。
“不过魏娘娘也是好福分,得陛下惦念,魏王殿下在天有灵也就能放心了。”江绾看着他们二人语气欣慰道,“府上事情杂乱,王妃与世子殿下如今昏迷不醒,臣妇就不打扰了。”
说罢,江绾就微微躬身准备告退,如今气氛,她还留在这儿就太没眼色了,不过她希望魏瑶能意识到,唯有强盛的母家,才能获得长久的恩宠。
魏瑶抽泣着站起了身,对着江绾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