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内没有点灯,黑漆漆地,她拿出一个夜明珠,绕过门前的屏风,从凤穆的桌案开始翻找起来。
凤穆的桌案收拾得很干净,所有的公文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码着,晏清翻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除了……桌角那一个上了锁的锦盒。
这锦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模样质朴,盒子上的漆似乎被长期摩挲都有些褪色了,而这盒子当中隐隐约约有一股让晏清觉得十分熟悉的气息。
她拿起那锦盒,试图打开上头封着锦盒的小锁,却发现其上被打上了极为复杂的封印,使她难以在一时之间打开它。
她双手结印,试图通过外力破开这封印,却突然听见里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她收起法力,踮着脚地朝里屋走去。
晏清躲在一旁朝里头望了一眼,竟然是正在运功调息的凤穆。
凤穆闭着眼睛,双腿盘坐在床上,周身隐隐约约有气流盘旋环绕,许是疗伤有些困难,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极了。
大抵是因为他封闭了自己的五识,才没有听见晏清推门进来的声音。
晏清欣赏了一番凤穆的丑态之后,又回到桌案前,先将自己翻乱的东西放回了原处,拿起那锦盒,心里头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它,她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凤穆与东羽,甚至是整个魔界密谋之事,可能与这锦盒有关。
此刻若她强行破开这锦盒上的封印,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可若是不打开,要再有这机会悄无声息地碰到这锦盒,可能要等到下一次的满月。
犹豫了半响,她终是下定决心,双手结起了印,聚起法力灌输到那锦盒之上。
只是她才刚触碰到锦盒,便听见里间的凤穆咳嗽了一声,似乎是结束了打坐。
晏清终究还是有些遗憾地放下了锦盒,收起了一旁的夜明珠,从窗户跳了出去,躲进了一处阴影当中。
在月光的映照下,晏清看见凤穆从里屋走了出来,许是因着方才疗伤耗了些元气,此刻凤穆看起来有些虚弱,身子骨也显得比平时更加单薄了。
他来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拿起了晏清才放下不久的锦盒,他用手抚过那锦盒上的纹路,一脸温柔,仿佛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晏清终于知道那锦盒为何看上去已经掉了漆,原来是因为这秃头凤凰有恋物癖!
过了许久,他终于放下锦盒,掐了个不算太复杂的法印,解开了这锦盒上的封印。
晏清往前凑了凑,想要看看那锦盒之中究竟藏了些什么。
凤穆却似是发现了动静,突抬起头,喊了句,“谁?”
晏清正犹豫着到底是站出来还是赶紧逃,却见着一个身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推开了凤穆书房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凤穆看见来人,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便又低头看向那锦盒,“每逢满月之夜,任何人不得寻本尊,你屡次明知故犯,到底想做什么?”
来人往前走了两步,月光恰好照在她的脸上,竟然是那爱慕着凤穆心腹东羽的明芝。
晏清饶有兴趣地猜测着,明明恋慕着东羽的明芝,却在半夜偷偷摸摸进了恋慕对象顶头上司的房内,而这顶头上司恰好此时又身体不适,一推就倒。这明芝到底是决定放弃东羽转身投入凤穆的怀抱,还是想趁人之危当上东羽顶头上司的情人好来气死东羽?
明芝迈着有些妖娆的步子走到了凤穆面前,与他隔桌相对,“难道尊上不知,明芝的心意吗?”
凤穆收起了向前看向锦盒那温柔的神色,板起一张脸,冷冰冰道,“本尊不知。”
“啧。”明芝似乎有些扫兴,“尊上真是与那木头一样,无情地紧。”
凤穆抬起头看向明芝,“你既爱慕东羽,你便去寻他,成日里纠缠着我又有什么用?”凤穆没有用“本尊自称”,似乎与那明芝还挺相熟的。
明芝又往前走了一步,气鼓鼓地瞪着凤穆,道,“你若是肯下旨给我与东羽赐婚,我必然不会再来纠缠你!”
凤穆挑眉,道:“若你能让东羽点头,我这就替你们二人赐婚。”
“尊上明知道东羽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轻易点头。”明芝转了转眼珠子,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灵动,“那尊上下旨让初烟不得入宫,明芝再便不纠缠尊上!”
“初烟是右护法之女,眼下大局未定,本尊不可能为了你这一己私利便得罪右护法。”
“可是……”明芝有些气急败坏,道,“尊上明知那初烟……”
“好了。”凤穆打断了明芝的话,揉了揉头,“本尊乏了,若你无事,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