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变质,回不到以前。杨一帆搓着自己的有些发僵的手指,意识到这些以后心中突然发酸,酸得说不出话,夜里总会让人的心理防线变得脆弱,容易击倒。“回去睡觉吧。”末了,林砚开口说,沉沉呼出一口气,就像卸下了多年的包袱。杨一帆看着林砚的表情,恍惚之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雪人睁着黑豆子似的眼睛看这一切。冷风吹,吹起一层薄雪,杨一帆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里映着林砚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杨恩林是大年初一清晨回来的,回来后就发现俩小孩儿之间的气氛又不太对,说不出哪里古怪,反正就是跟平时不太一样,那两天忙着走亲戚,杨恩林也没抽空找这俩人好好聊聊,就算见缝插针问两句,那俩人也默契地闭口不提,嘴上都说着没事。杨一帆惯常是藏不住心事,林砚以往藏得深,但是这次也能清晰看出他情绪一般。怎么说,两个人中间少了些黏糊的感觉,杨一帆看林砚有种尴尬的留恋感,林砚脸上少见地露出类似小男孩的倔强表情,可把杨恩林纳闷住了,他不过才走了几天,这俩人像是吵过几架一样,吃完饭也是各忙各的,都没那么多的话要说。杨一帆抱着小狗在院子里玩,林砚帮杨爷爷下棋,杨奶奶出去串门了,杨恩林一会儿看看屋里的棋局,之后再溜达到院子里,看杨一帆摸着小狗头眼睛却不停地往里面看,杨恩林一屁股坐在秋千架上,使唤杨一帆:“来,给爸摇摇。”杨一帆不乐意,抱着狗没松手,“您自己摇吧,脚踩地上不就荡起来了。”语气不好,脸上也是难受样儿,把杨恩林逗笑了。“咋啦,跟爸说说,憋着你舒服啊?”杨恩林两只脚贴地,稳住秋千,伸手蜷蜷杨一帆的头发说。杨一帆怀里的小狗不想被抱,嘴里哼哼唧唧的,身体扭着要从杨一帆手里挣扎出去,杨一帆把它放到地上,它摇着尾巴就跑屋里了。天冷,就连小狗也知道往温暖的地方凑,凑到了林砚的脚边,杨一帆看见林砚低了下头,之后往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他立马就转头,对上他爸有点关心但是更多是好奇的眼神。“你俩年龄加起来都快赶上爸了,还闹别扭呢?”杨恩林起身,示意他坐到秋千上,“坐吧少爷,爸坐石头上。”也不是石头,就是石头凳子,夏天坐着凉快,但是冬天坐上去就冷了。杨一帆从来不跟他爸客气,坐在秋千上,自己荡自己,这次没否认,拖长语调,“爸。”“哎。”杨恩林答得也顺当,坐好等他说话,看来这次真出了些问题,不然杨一帆不会是这种心虚模样。午后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线,杨一帆扯扯自己的耳朵,往屋内瞟了一眼,“我不知道咋说啊。”他自己不说出来杨恩林都没法猜,就算猜了那也不能直接问,于是杨恩林又从石头凳子上站起来,绕到秋千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晃秋千。“那还是不想说,”杨恩林哼哼笑两声,“不急,急的话早就给我打电话了。”“我哪有。”杨一帆迎着太阳光,被照得睁不开眼睛,嘟嘟囔囔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杨恩林“呦”出声:“你咋知道我在想什么?”杨一帆现在听不下杨恩林打趣的话,打断说:“爸,你感情顺利不顺利?”话题转得生硬,杨恩林手一顿,啧了啧:“自己的都处理不好就来管我的?”说完继续,“顺利啊,大过年的有什么不顺利的。”不顺利只有杨一帆跟林砚。杨一帆口气酸溜溜的,从眼睛里挣脱出来一股子羡慕:“爸你老来俏。”杨恩林得意:“这夸奖我听着舒服。”话扯远了,杨恩林又给拉回来:“所以你俩到底咋了,用不用爸帮忙啊?”要让杨恩林知道他俩这事儿那还得了?杨一帆连忙摇头:“暂时不用,有点儿棘手。”他又瞥眼屋里,林砚的侧脸英挺,眉目深,跟爷爷说话的时候嘴角抿着礼貌的笑。杨一帆慢慢扭头,手不自觉握紧秋千的绳,轻轻喊:“爸。”一直注意着杨一帆动向的杨恩林立马就应声:“哎,爸在呢。”杨一帆垂下睫毛,盯着地上的雪,说:“我有个朋友,跟我玩得特别好。”杨恩林:“嗯,跟你特别要好。”杨一帆:“嗯,玩很多年了,他性格不开朗,也不活泼。”“挺好的啊。”“是挺好的,对我也好,经常照顾我。”“林砚跟他谁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