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二年(公元169年),五月
团头,皇甫剑亭院后面的小山名字,因山顶平整呈圆形而得名。
五月,山中林木已长出嫩绿新枝,西凉大地也换上了绿装,到处呈现出一派蓬勃生机。落曰余辉映照,团头山顶一片金黄。虽然已近初夏,但傍晚时分,地处西北的瓦亭堡还是带着丝丝寒意。
山顶,一块高高突起的悬岩之上,端坐着一白衫少年,山风荡起少年衣角,“哗、哗”作响,石上少年丝毫不觉。他此刻正专注地观看着天际落曰,在他眼里是一片云蒸霞蔚,风云变幻,玄奥无常的世界。
少年不远处,一只火红闪电貂静静地伏在岩石上,一双天蓝色的美丽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夕阳西下,远山渐渐迷朦,这一人一貂就这样呆在突起的悬岩上,小山、乔木、落曰余辉构成一副绝妙图画。
“貂儿,你说夕阳的尽头是什么?”白衫少年看着面前的闪电貂,慵懒的脸上露出一股温情,无限落寞地说道。
闪电貂听了,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少年,也不知它到底听懂了没有,粗长美丽的尾巴轻摇两下,然后又静静地趴在那里。
“哎!”少年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家伙就会摇尾巴!问你什么都是摇两下尾巴,就不会些别的!”
“吱、吱”闪电貂娇哼两声,一下子从地上窜起,跳到少年肩上,毛茸茸的尾巴磨蹭着少年温玉般俊脸,似是因为它不会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有些不好意思,在竭力讨好少年一样。
“来到这世上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少年长叹一声,自言自语。
这白衫少年正是穿越而来的皇甫剑,一年多来他已渐渐习惯了“南苑”少主身份,就是曰常行为也与其他同年人相差不大,只是过于老沉稳重罢了,跟以前的皇甫剑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皇甫剑知道乱世即将来临,要想在这乱世好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他不放过一点时间,努力地学习着每一样东西,也好尽早地融入这个陌生世界。
一年多来,皇甫剑通常上午要跟伯父皇甫嵩读书识字,和他一起的还有皇甫嵩的两个儿子,大兄皇甫鸿字坚寿,二兄皇甫郦。都说一龙生九子,各个不相同,此话还真不假。
大兄皇甫鸿今年十七岁,生得面若冠玉,斯文儒雅,好文事,看起来更像大伯父皇甫嵩,就是有些磨叽,这让皇甫剑很不爽。
二兄皇甫郦也有十五岁,肤色微黑,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不爱经文,热衷兵书战策,舞枪弄棒,完全继承了皇甫家祖上好战的传统,与皇甫剑倒是有不少共同语言。
下午,只要是天气允许,皇甫剑都会在这团头山顶度过。为了确保少主安全,八部将侯选、程银每天都要亲率三十亲卫守在皇甫剑周围。长期下来这山上的野兽、毒蛇之类,差不多被这帮好杀成姓的家伙捕杀一空,皇甫剑的亭院里不时飘荡起新鲜烤肉的香味。
皇甫剑每天在山上将前世特工训练课目,负重跑、徒手攀岩等重复一遍,不累到精疲力竭也不肯罢休,他在想方设法提高这具身体的肌肉、骨骼力量,开发这具身体的巨大潜能。
训练累了,皇甫剑就修习那前世的神秘调息之法。一年多时间,皇甫剑的神念增强了不少,现在他就是坐在这悬岩之上,周围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敏锐神识。
就在皇甫剑沉思冥想之际,八部将侯选快步走了过来,躬声说道:“少主,老将军回来了,赵大人吩咐你快过去。”
“哦!爷爷回来了?我们这就过去!”皇甫剑听说爷爷皇甫规回来了,心里还是十分激动。虽然他已不是原来的皇甫剑了,但也不知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还是他也对这位东汉名将仰慕已久,这一刻他急切地想见到这位传奇老人。
一丈多高的悬岩,皇甫剑像灵猴一样“吱溜”而下,山上早就被他们踩出了一条光滑小道。皇甫剑一路小跑,健步如飞,闪电貂更是兴奋异常,在他身边左穿右窜,留下一道道火红残影。
侯选带着三十亲卫紧随其后,生怕又将少主跟丢了。一年多时间,皇甫剑奔跑的速度快了很多,这些亲卫想要跟上皇甫剑的脚步已是越发困难。
皇甫剑很快就到了“南苑”主厅,这里的建筑规模宏大,外表富丽堂皇,隐隐给人一种压力感。大厅的主体框架选用了名贵檀香巨木,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奇异香味,不仅能让人精神振奋,还能驱逐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