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起身,忙拉住她,“你就这样湿着头发睡?”
季含不觉得有什么,皱着眉头道:“我太困了,不管啦。”
“你就在这里躺一会,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暖意,季含懒得折腾,含糊着应了下来。
做学生那会,季含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课业繁重不说,又喜欢捣鼓些新鲜玩意儿,一天恨不得当成两天来用,因而她一直觉得吹头发很浪费时间。在家时好歹许老师还会拖着她吹干了头发才放人,否则一个不留神就躺下睡了,第二天起床就嚷着头疼,这个坏习惯在她上了大学后便无人约束。
此时此刻,程怀远任她半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微眯着眼,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另外一只手拨弄着她半湿的头发。两姐妹都不怎么喜欢被误认成对方,因而在发型上都强烈地要求极具个人辨识度,上学时季念留学生头,季含就长发及腰,现在季念蓄起长发,季含便剪了短发。
手指把弄着她的齐肩短发,程怀远想起那时两人坐同桌,她累着了枕着手臂伏在课桌上,满头青丝轻微拂动,时不时地触碰到指尖肌肤,痒意直达心间。
刚才问她要不要试一试,心里一如既往忐忑,没成想看见她表情松动,张了张嘴,却没听到,然后借着关窗户的空隙推开自己,之后便一直缩着头不怎么搭理他。
他在揣摩女孩子心事上没什么经验,但是今天这出显然反常,与她往常冷言冷语的拒绝不同,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却一直没开口确认,忍着满心疑问和躁动洗碗拖地整理房间,他越发佩服自己沉得住气。
也是,要是沉不住气,能与她纠葛这么多年?人家对你不闻不问五六年,一回来就大张旗鼓地跑去相亲,要论沉得住气,他当仁不让。
“季含,你和我说说有哪个同学还是朋友这样帮你吹过头发?”到底没忍住,一开口,声音就哑了,听来怨气深重。
季含猛地睁开眼睛,他果真没听到?当真要再说一次?
很奇怪哎,有些话过了那个时间点再说就没意思了呀。
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面上却不露辞色地应付着,她说:“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我没听见。”他倒是坦荡。
“没听见就算了。”
“别呀,你不说清楚我不安心。”
“听没听见都一样。”
“那你再说一次又何妨?”
“……”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含摸了摸已经吹干的头发,不经意道:“我一直觉得吹头发很浪费时间,现在想想,有个男朋友也就这点好处了。”
他好像被惊住,半天没反应,呆呆地看着她。
兴许是天气恶劣的缘故,客厅里的灯闪了一闪,电视机的画面也卡住,相对沉默一会,季含光着脚跑去按了电灯开关,复又关了电视,打着哈哈道:“早点睡。”
说完便准备溜回卧室,被他在房门口拦下。
季含用力眨了眨眼睛,被抵在墙上不知如何自处,温热的气息从耳边移到脸颊。
他在找什么?
季含僵硬地把脸转过去,他像是找对了地方,没犹豫,往前一凑,然后气息相融。
脖子仰了一会,觉得有点酸,想退开。
他箍得紧,察觉到她的动作,停下来,微微喘气。
季含气息不稳,颤抖着说:“地上好凉。”
本以为他会放手,不成想半抱半拖着她回到沙发上,让她坐好,自己半跪在地上,吻了没多久,又觉得姿势不好,干脆坐上沙发把人抱在怀里。她身上本穿着白色露肩睡裙,因为他在的缘故特地披了件外套,这么一折腾,那件外套自肩头滑落,半挂在手臂上,露出白皙的皮肤。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的动作却很连贯,季含回想起那时在山上的别墅里,她问他是否有夜盲症时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真是……心机深重。
过了一会,两人松开,季含舌根发麻,咬着嘴唇问他:“这种事不应该慢慢来吗?”哪有这样一开始就这样的?
“慢慢来?这都□□年了吧,还要怎么慢?”说完,又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抵在沙发角落里,嘴唇覆了上来。
两人姿势契合,口齿间反复摩搓着,他有力的双手游到她背后,热意隔着布料传过来,季含身体一颤,心想要到哪一步才喊停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