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爸爸是否早就看破了我的谎言,但他从来就没有戳破它们,也许,他也希望我能够重新开始,但可恶的是,命运再一次跟我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唐姬编居然就这么死了。
啊,不对,他有可能还活着。
不过这样的话,我可不会对爸爸说出来。
我跟爸爸又聊了几句后,他在轻叹了一声后,嘱咐我一声,“莉莉,没事的话,常回家看看吧。”
他挂了电话,回传过来的嘟嘟的电流声在我的耳边反复地回响着,但我却没有马上把电话挂上,而是愣愣地看着电话,苦笑,喃喃低声自语,“爸爸,现在我的家,是这里啊!”
挂掉电话转身时,吓了跳。
郑熵,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竟不声不吭地站在我的身后,用他那冰蓝色的冷淡眼睛盯着我看。
我被看得胆战心惊……不,该是说他这样诡异的出现在我的身后,让我感觉到胆战心惊。我联想到了唐姬编,想到他穿着面巾布T恤,浅色的休闲裤,在风中发出啪啪的声响。啊不,郑熵不是唐姬编,此时站在灯光下的郑熵,并不似唐姬编那样给人明朗的十分假的感觉。他是阴沉的,倒像某种只存在于黑暗中的生物,在夜色之中,披上黑色拖地的大氅,深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猎物上门的那种阴冷感。
这一定是偏见,就像我一直认为唐姬编笑得灿烂的笑容是虚假的那样,此时我把郑熵想像成阴沉的吸血鬼,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又来做什么?”我尴尬地笑了下,没能做到处事自若的贵妇,轻松自然地请他入座,然后再唤来下人,为他递上一杯热茶或者热咖啡。
我仅仅只是尴尬地站着,看着他,心里有些慌乱。
这种慌乱让我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像上一回那样,我居然对着他说出了内心的烦恼,而这一回,我又跟他说出了被深藏,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现在看到了。”我真是无情,这语外之意,竟是你可以走了。
郑熵似乎没有很好的理解我的意思,反而向我走了过来,在我的跟前站住,然后,他又伸出手来,往我的额头上轻轻抵了下。
“没烧起来!”
我疑惑地皱了下眉头,“你这是在关心我?”
“对于自己的结婚对像,我还是有适当关心的义务的。”
我听后,莫名地想到他跟唐姬辰在一起的态度,火大,于是,忍不住又冷刺他,“结婚对像?郑先生,我好像还没有答应你,再说了,我听说,我老公好像还活着。”
其实,像唐姬编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我是不该就这样说出来的,一来显得不庄重,像是在故意说气话,二来,这事真的就还没有一个定论,我就这样说出来,如果事实相反的话,又会引来多少的嘲笑呢?
不过,我的话却明显地收到了我想要的效果,因为郑熵很吃惊,他那冰蓝色的眼睛里,透着一层不可置信。但,也就是那么一小会,等到他缓过神来时,他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