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拳从不拖泥带水,更是毫无顾忌,以至于将他节节逼退,毫无反手的余地。靳牲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爆出。他一双地狱罗刹索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知韫,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有男人为你出头,你硬气了是吧,沈知韫!”靳牲嘴角抽动,吊梢眼眯着,笑得阴森渗人,“我有点想孟雨了,皮肤都鸡蛋一样滑,毛就几根,摸上去的时候,她浑身一颤……”“你闭嘴!”沈知韫面孔骤冷,狠狠地盯着靳牲,牙根咬得发软。靳牲看到沈知韫的表情,他非欢,迎加入峮八刘以奇七三散零四最新内容常得意,“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有反应了,好姐妹因自己而死,沈知韫你这几年梦见过她吗,她有没有向你讨命啊?”“我让你闭嘴!”“我可经常梦见她,我伸伸手,她乖乖地张开腿让我操。”沈知韫眸光一狠,单手按压在靳牲骨折的右腿上。她用力。靳牲疼得嗷嗷直叫,额头冷汗直冒。“沈知韫,你真狠!”她冷眸打量着他,手上的力度不断地加重。靳牲喊叫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她眸光落在他一动不能动的两条腿,“我高考结束之后,你最好能站起来。”她放手,转身出门。-陈郁恢复地挺快,除了胳膊还吊着,已经可以下床了。每到五点半,他就开始趴在窗户往下瞭望,细数着时间,沈知韫还有多久能过来。今天他眼巴眼地看见沈知韫从出租车上下来,他迅速躺回病床,装出一副半死不活地架势。打赢是男人尊严的事,而装病才能让女人心疼。之前几次,沈知韫每天都来给他送晚饭,他沾沾自喜,以为经过这次,墙角已经被他挖动了。但直到昨天,他听无意中听见护士闲聊。沈知韫每次上来之后,先去的是靳牲的病房。临走的时候,才过来看他。所以他开始计算沈知韫来医院的时间,上电梯的时间,过来就看他的时间,那样他就可以计算出她看靳牲的时间了。之前通常不超过十分钟。但是今天。已经整整超过半个小时!他知道今天靳牲醒了,所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陈郁紧握着病床的栏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正她都会过来,等她过来,他在找她算账。而且,这次沈知韫迟迟没有过来。终于他看见她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还没来得及收起表情。她却已经走了???陈郁打开门,冲出去,单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愤然道:“沈知韫,你……”他到嗓子眼里的话瞬间卡住,她眼眶略微有些通红,眼角湿润,脸色惨白难看。他紧紧地拧着眉心,气焰沸腾,磨着牙根问道:“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沈知韫垂眸,一声不吭。陈郁面孔骤冷,眸光阴狠。他松开沈知韫的手腕,转身就走。沈知韫看他气势汹汹地要去靳牲的病房,她大脑迅速反应,快跑过去拽住他。“你别去。”陈郁铁青着脸,“到现在你还护着他?”沈知韫吐出一口浊气,“为他脏了手,不值得。”沈知韫的话让陈郁一愣,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紧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微颤,“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沈知韫要走。陈郁伸手要拦。“明天我再来看你。”沈知韫一句话,陈郁生生地止住了步子,甚至嘴角不受控地微翘起。陈郁第一次见到沈知韫是在姨婆的后花园。那天他回家看见父亲又在喝酒,他害怕稍有不慎,又成为父亲泄愤的对象,所以悄悄地跑去找在姨婆家做保姆的母亲。他在花园的一个偏僻石桌上写作业,母亲说这家的小小姐要过来住一段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叫他进屋去写,别冲撞到了小小姐。那位小小姐来的时候动静不小,光行李箱就带了七八个,拖拉在石板路上,响声不断。他放下笔,走出来,悄悄地躲在大柱子后面偷看。她很高,肩背挺直,头发高高地盘起,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连衣裙,走动时裙摆摇曳生姿,高贵地像个不可攀玩的公主。第二次见到她,是他身体痊愈后第一天回到学校上课,当天放学就被初三的几个刺头堵了。他们控制着他,对他拳打脚踢。她走过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有几分不耐,“还去不去?”“韫姐,马上,马上。”她皱巴着一张脸,等得不耐烦,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翻开书包,开始写作业。拳头声脚踢声又闷又响,他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朝她看过去,一张巴掌小脸白净通透面无表情,不时皱皱眉,写得认真。她把试卷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书包。终于抬头向他看来。她目光平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更多的是习以为常。接着,背上书包,“行了,再揍他一拳走了,他跟个弱鸡似的,别打死了。”她转身离开,那几位也乖顺地又一人踹了他一脚,跟上去。他蓦地被踹在地上,匍匐在地,抬头看去,瞧见她挺直的背影,迎着微风,马尾辫轻摇。第三次见面,是在期中考试之后,他全年级第一,她全年级第二。第二天放学,几个刺头上来就按住他。接着看见,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她目光清冷,落在他身上染着薄怒。下一秒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处,并愤然地说道:“下一次我一定考过你!”他也起了好胜心,偏不让她如意。之后的几次月考,他都会控制在超她十分左右,让她尝点甜头,感觉能超过他的时候,他再瞬间拉开差距。他故意逗她。而她是真的生气了。他去找母亲的时候,她悄悄地将他堵住,按住墙上,凶巴巴地威胁道:“再考第一你就试试看!”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发现她眼圈发红,眸子瞪着他蛮横又倔强,被他看出来又囧又怒。“看什么看,我没哭!”“把你刚才看见的全都忘掉,不然,我就揍扁你!”她紧紧地握着拳头,虚晃几下,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凶巴巴的模样。他听母亲说过。她一直全天都被远在临城的母亲监控,因为这几次都被他抢去了第一名,天天电话挨训,晚饭不许吃,也取消了所有娱乐活动,零花钱减半,整天窝在房间里学习。他看着她倔强挺拔的背影,骄傲地如同一只孔雀,他听见了她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但却倔强地瞪着眼睛,也不让眼泪流出来。他想,既然第一名对她那么重要,那就让给她好了。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喜欢她的骄傲,喜欢她的自信,喜欢她的明媚,喜欢她如阳春白雪,他俯首称臣。第二次见到她,他觉得她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那天他是受害者,而她却是施暴者。之后他渐渐发现,她在家跟在学校完全两个人。在家乖巧懂事,温顺听话,而在学校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典型的坏女孩。幻想的破灭,让他有段时间挺恨她的。但当他知道她有一个持续高压一直操控她的母亲,知道她为了超过他晚上学习到凌晨,他又有些心疼她。他喜欢她,但这一份喜欢。却自卑到难以开口。她是明媚灿烂的富贵花,而他就是腐烂发恶的臭水沟。他阴郁,癫狂,偏执,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但同时他更自卑,懦弱,比狗还低微,让他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他不敢说一声喜欢,他没有那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