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没有报仇?&rdo;
&ldo;我们又怎么知道呢?我们知道埃萨莱斯怎么死的吗?当然他不是西蒙杀死的,因为当时西蒙正在医院。但可能是他派人杀的呢?再说,复仇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毕竟西蒙要按我父亲的吩咐办事。无疑他首先要达到一个目的,我父亲和您母亲的心愿,要让我们两个结合起来,柯拉丽。这个目的支配着他的生命。很明显,是他把那半颗紫晶球丢到我儿时的玩具里,另一半给您做了念珠。是他一直搜集我们的照片。给我们寄钥匙和信的陌生朋友也是他,可惜那封信没收到。&rdo;
&ldo;那么,帕特里斯,您不再认为这个陌生的朋友死了吗?您不是在电话里听见痛苦的呼叫吗?&rdo;
&ldo;我不知道,西蒙是单独行动?或是有亲信、助手参加这项计划?七点十九分被杀的是不是这个人?我不知道。这个灾难性的早晨所发生的一切都还没弄清楚。我们只能相信一点,那就是二十年来,西蒙&iddot;迪奥多基斯一直为着我们和为了替我们的亲人复仇,长期艰苦地执行着他的使命,西蒙&iddot;迪奥多基斯还活着。&rdo;
帕特里斯接着说:
&ldo;他活着,可是疯了!我们无法向他致谢,无法向他打听关于他所了解的黑暗的过去,或者您现在所面临的危险。然而,他,只有他……&rdo;
帕特里斯又想试一试,尽管他明白又将失败。西蒙不久前住在仆人宿舍的一侧,紧靠两个残废军人的房问。帕特里斯到那里去,西蒙正好在那里。
西蒙坐在朝花园的椅子上打盹,嘴里含着一个已经熄灭了的烟斗。房间很小,没有几件家具,但是干净明亮,这老人神秘的一生就是这样度过的。德马里翁先生几次趁老人不在的时候去搜查过,帕特里斯也去过,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唯一值得一提的发现是,在一个五斗柜的后面,看到一张铅笔画;三条相交的直线构成一个大等边三角形。在这个三角形内,还胡乱地用金粉进行了涂抹。金三角!除了这个发现,没有任何线索超过德马里翁先生的搜查。
帕特里斯直接朝老人走去,并拍拍他的肩膀。
&ldo;西蒙,&rdo;他说。
西蒙扶起他的黄眼镜,朝帕特里斯看了看,而帕特里斯真想摘掉他这副眼镜,它遮住了老人的目光,不让人进入他的心灵和记忆的深处。
西蒙又开始傻笑。
&ldo;啊!&rdo;帕特里斯心里想,&ldo;这就是我的朋友,我父亲的朋友。他爱我的父亲,他尊重他的意志,他忠于他的记忆,他为他建了墓碑,他祈祷,发誓要为他复仇。可是他的神志不行了。&rdo;
帕特里斯感到任何语言都是无用的。然而,如果声音不能唤起失常的神经的反应的话,可能眼睛会保持某种记忆。帕特里斯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西蒙看见过无数次的几个字:
帕特里斯和柯拉丽‐‐1895年4月14日。
老人点点头,接着又开始小声痛苦的傻笑。上尉又写道:
阿尔芒&iddot;贝尔瓦
老人依然是一种麻木状态。帕特里斯又做了些试验,在纸上写埃萨莱斯和法克西上校的名字,画三角形。老人不理解地傻笑。
可是,突然他的笑声变得那么孩子气。帕特里斯又写布尔赖夫的名字,而这回,老人的记忆开始苏醒了。他想站起来,又坐下去,然后又站起来,从墙上取下帽子,离开房间,帕特里斯也跟着,他走出公馆,然后向左朝奥德伊方向走去。
他像梦游人一样往前走,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他经过布兰维里埃街,穿过塞纳河,又毫不迟疑地踏上了往格勒奈尔区的路。
然后他在一条大街上停下,用胳膊向帕特里斯做了个手势叫他也停下。
一个书报亭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老人把头伸过去,帕特里斯也学着样伸过头去。
就在对面,这条街与另一条街相交的街口上,有一家咖啡店,平台上堆着几个柳条箱。
箱子后面坐着四个顾客,三个人脸朝里面。帕特里斯只看见那个面孔朝外的人,他认出来是布尔赖夫。
这时西蒙老头已经走了,仿佛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让别人去做。帕特里斯用眼睛扫了一眼,看见有个邮局,他急忙走进去。他知道德马里翁先生现在雷诺瓦街,他电话告诉他布尔赖夫在这里,德马里翁先生答应马上来。
自从埃萨莱斯被杀以来,德马里翁先生对于法克西上校的四个同谋的调查毫无进展。人们发现了格雷戈瓦先生的藏匿地点及其带壁柜的房间,可是全部是空荡荡的,同伙们都销声匿迹了。
&ldo;西蒙老头,&rdo;帕特里斯心想,&ldo;他知道他们的习惯,也应该知道,他们每周的哪一天,哪一个时辰在这家咖啡店里碰面,他听到布尔赖夫这个名字,一下子恢复了记忆。&rdo;
几分钟后,德马里翁先生带着他的警察乘汽车赶到。事不宜迟,平台被包围了,同案犯没有抵抗,束手被擒。德马里翁先生把三个押送到拘留所看管,而把布尔赖夫推进一个特别的厅堂内。
&ldo;来,&rdo;德马里翁先生对帕特里斯说,&ldo;我们来审讯他。&rdo;
帕特里斯推辞道:
&ldo;埃萨莱斯夫人一个人在那里……&rdo;
&ldo;不只一个人,您手下的所有人都在那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