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看这丫头痴痴的看着沈二,到了床沿边坐下,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凰儿,乐什么呢,看,洛神医来了,一会儿开始治伤了,怕不怕?”
阿笙回过神,脸色微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父皇,有您在,凰儿什么也不怕,等儿臣治了腿您就不要天天过来了,朝中事务繁忙,每日来回奔波,太累了。”
景元帝心里一热,这丫头都成什么样了,还惦记着爹爹是否累着,拍了拍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爹有啥累的,爹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呀,好好养伤,这些天沈二会陪着你,照顾你,洛神医医术高明,你且放宽心治好腿要紧。”
遂唤了洛神医上前诊治。
洛神医又问了一回诊,有模有样的蹙起了眉头:“皇上公主莫忧心,这伤看着严重,其实不然,我这有付方子,需“骨碎补“入药,此药能治折伤而补骨碎而命名,有接骨续筋之奇效,不属宫廷御药,民间也少有人用,需派人去赤脚行医之人寻,寻到“骨碎补”,按照药方煎了即可,连服三日,换外敷两日,照此法循环往复七七四十九天,公主可无恙也。”
又顿了顿,“皇上容禀,公主外伤易好,头部有淤血,伤及心脉,恐有遗忘之症,此症初始不甚明显,却一日甚过一日,药石无效,需亲近之人去熟悉之处,刺激头部血液流畅,方可药到病除。”
这洛神医撒起慌来,脸不红,气不喘,声音都没抖一抖,就这么信手拈来,阿笙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随即配合地摆出一副惊惶无措吓了一跳的表情:“父皇~我会不会以后就变成个傻子了,不认识您了,呜呜……”
景元帝此时心情就像过山车,忽上忽下,之前有多欣喜此刻就有多难过。
但还是安慰女儿:“凰儿莫怕,有爹陪着,还有沈二陪着,凰儿一定会没事的。爹这就派人去取药,咱一个一个治,不急,啊。”
转头吩咐张太医亲自去督办此事,张太医不敢耽搁忙领命去了,景元帝又不放心详细地问了洛神医具体情况注意事项。
沈伯陵就安静地立在那里,这会儿缓步走了过来在离床榻三步远的距离停住了,神色淡然,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公主,莫怕,伯陵总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笑容和话语好像在他心里研磨了无数遍,此刻说出来,也许是到了该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了。
阿笙起了促狭之心,也笑了笑:“我是挺害怕的,怕自己没有未来,哪天把自己也忘了,不如沈二公子帮我想个办法,免我心头之忧?”
自打进了这朝凰宫,沈伯陵脑海里就涌现出那些令人齿冷的回忆,这是自己第二次来这里,这两次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做德阳公主的驸马。
之前有多不甘心,此时就有多绝望,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若不是这公主伤的实在太重了,沈伯陵几乎都要怀疑是一出苦肉计,只为引自己心甘情愿做她的驸马,丝毫不能拒绝。
此时他眼里染了三分笑意,又似宠溺地说:“伯陵愿与公主白头之约,无论公主是否忘了,伯陵都会帮公主记起来,直到不会忘记为止。”
“好!说得好,凰儿可如愿了?”景元帝听着心里略感欣慰由衷说道。
阿笙也扯了嘴角,笑容渐渐扩大:“凰儿很开心,今天是凰儿最开心的一天!”
洛神医也哈哈一声:“心病还须心药医,皇上,可心安矣。”
又对阿笙说,“公主,药还需找到方可,眼下需泡药浴,驱散体内湿气,还请公主移驾盥洗间。”
阿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伯陵这次没再当自己是桌椅板凳,主动揽起了抱她去盥洗间的活儿,长胳膊一伸轻巧的抱起来缓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