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喘着气儿,脸色难看得像是被人泼了灰:“丫鬟过来说林语那丫头一晚上都没回来,今日早晨几个家仆出去寻,在明月阁寻到了她。”
老太太抬头吃惊地看着她,倏然皱起了眉,让给她穿衣的丫鬟们停下:“明月阁?那不是公子爷们儿吃酒的地方吗?这丫头都要嫁给李家公子了,还去那种地方作甚,而且还呆了一整晚。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清白了!”
“语儿被发现的时候,和吾侄儿睡在一张床上……”吴氏的声音越说越低。
老太太一拍桌子,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她一拍桌子,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好啊,好啊……为了不嫁给那李家的公子,这死丫头连这种事儿都做出来了!竟跟你那混账侄子睡到一起去了!”
“我早说那吴时序不是个东西,让你好好管教管教,你就管教出这个样子?”
吴氏嗫嚅着:“母亲……是我的错……”
她也很后悔,若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决计是要禁止吴时序再跟林语往来的。
老太太大声道:“来人!把林语给我带过来!”
林语垂着头,散乱着头发、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她衣服领口微微敞着,面色还泛着红,脖子上的点点红痕藏在发丝下面若隐若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进来,只听老太太:“给我跪下!”
林语咚地一声膝盖着地,身子跟着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好似没魂儿一般跪在地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样子。
“把头抬起来!说!怎么回事!”老太太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忍着空胃泛着丝丝缕缕的痛。
林语还是垂着头,身子直抖,连话都吓得说不出。
她现在心都是木然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只知道自己完了,什么前途,什么好姻缘,全都完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抱着引诱镇北王的念头给自己早早下了药,还特地叫了人来撞破此事。
谁知来的人竟不是镇北王,而是吴时序。吴时序见她衣衫不整,雪白肌肤大片的裸-露,竟一时把持不住,将计就计,把她给办了。
她身子早就软成一滩水了,哪里还有力气抵抗。
悔不该信任此人!悔不该鲁莽来明月阁!她连杀了吴时序的心都有了。
还有林默!一定是她找人过来谎骗自己说镇北王想私下见一面,她才误入歧途的!
想到这里,林语心中已然是恨意汹涌如倾泻的洪水。
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训斥道:“养你这么大,你竟然愚蠢糊涂到这个地步!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想着一己私欲,有考虑过侯府的脸面吗!有考虑过你爹娘的脸面吗!”
“你本就不是侯府的血脉,侯府养你留你已经是至仁至义,我还特地为你寻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你也不想想以你的身份能嫁到李家已经算不错。”
“那吴时序是个什么混账玩意儿,你竟要和他在一起?我看你真是脑子进了猪油,连基本的识人都不会了!教的四书五经全去喂了狗去了!”
老太太见林语不吭声,以为她还在犟,更是气不过:“来人啊,把她拉出去打五十板子,然后祠堂里跪着,跪到她清醒为止,谁也不许给她送饭。”
吴氏急得跺跺脚,重重叹了口气。
一面是生气林语太过骄纵,竟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另一面是眼睁睁见着她被拖出去挨板子了,虽生气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心疼。
林安时去了早朝还没回来,吴氏连忙差人去传话,让他下了朝别做逗留赶紧回府。林安时还没回来,她哪里敢去劝老太太,连老太太的训斥都不敢插一句。
林默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和玲珑、翠微具是一惊。
本想着既然不知道吴时序卖的什么关子,不如假说镇北王要见林语一面,骗林语去看看。
可吴时序对林语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是他原本就对林语有意?应该不是,若是,也不至于三番两次来纠缠自己。
若是林语对他有意呢?也不可能。
她这位妹妹天生骄傲,连李家公子都看不上,不会糊涂到想嫁给吴时序那种渣滓的。
林默也顾不上早饭,匆匆赶到正厅去。
这时,几个家仆拉着林语出去要打板子,她与林语错身而过。
林语像回过魂儿来突然抬头瞪着林默,淬了一口吐沫,嘴里狠狠道:“姐姐可真是耍的好计谋!”
林默站在原地,堵住道儿,淡淡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林语一把扭开了家仆抓着她胳膊的手:“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是你骗我说镇北王要在明月阁见我的吧,这会儿还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想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