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往他腰后垫了个软枕,缓缓让楚晚宁倚靠在椅上:“师尊困就睡会儿吧,待你醒了我们再回死生之巅。”
楚晚宁摇了摇头:“我没事,撑得住,我向府尹交接好事务便走。”
墨燃笑了笑:“那我去取些茶点来,师尊一定饿了。”
楚晚宁倚在椅上,望着墨燃离开的背影,胸口的不适感愈发强烈,连带着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强烈的晕眩感一阵阵席卷着他的灵台,后颈处胀得发痛。楚晚宁颤着手腕饮尽了杯中凉透的茶,不适感稍稍缓解。他几日前才度过情潮期,绝不可能是……楚晚宁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托人把写好的案牍给府尹送过去。墨燃还未曾回来,楚晚宁浑身被冷汗浸的发抖,便缓步去了廊外,倚着雕花的廊柱,想晒晒日光暖和些。
晴暖的阳光笼着碎碎迷迷的微尘,灿烂热烈的温暖毫不吝啬的拥着楚晚宁。那些怒放的花团团簇簇,争先恐后的吻着光芒。楚晚宁看着那些花逐渐连成模糊的一片,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发黄,扭曲着又变得清晰。
下一秒,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向后倒去。皮肉撞击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楚晚宁觉得耳中轰鸣不已,喉咙中有腥甜的热,在四肢沉重的疼痛中,他失去了意识。
墨燃端着茶点回来,远远看见楚晚宁倒在廊间,顾不得手中端的东西匆匆冲过去抱起他。楚晚宁脸色苍白如瓷,像是寒冬梅枝上透白的雪,身体却又滚烫如火。墨燃以为他又像数年前那般是染了情潮,可他没有闻到任何雪松香。墨燃心疼搂紧楚晚宁,抄起他膝弯,御剑直奔了贪狼长老住处。
贪狼长老手持一卷正在看书,被忽然冲进来的墨燃吓了一跳。待他看清墨燃怀中昏迷的楚晚宁,眉峰霎时蹙紧。他屏退了身侧弟子,让墨燃把楚晚宁抱到榻上,一手搭上他脉搏:“受伤了?”
墨燃急切的守在榻边:“未曾受皮肉伤,但消耗了许多灵力。”
贪狼长老面色凝重,望着墨燃欲言又止。墨燃急得灼心:“长老不必忌讳,师尊的事我都知晓。”
贪狼长老沉声道:“玉衡醒来后情潮期一直反常,受其影响身体也大不如前,原先的药失了效力。他托我再配一副药,想长久抑制情潮。我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无果,凑巧得了一株千年落情草,此物抑制情潮效果奇佳,年岁越长可抑的时间便越久。”
贪狼长老顿了顿:“是药三分毒,千年的落情草固然有效,但从未有人用过,不知后果如何,但玉衡执意要服,他这个人,倔起来真是……”
墨燃越听越忧心如焚:“便无法查得吗。”
贪狼长老看着昏迷的楚晚宁,神色凝重:“我近日翻阅古籍查到了答案……只是……”
“只是什么。”
“千年落情草,可抑地坤发情,但若此地坤服药期间对天乾情动,便会欲火焚身,万劫不复。”
贪狼长老望着墨燃,双眸乌黑幽沉:“我无计可施,若要玉衡熬过此劫,需得找到那个天乾与他结契,否则他撑不过三日。但若找错了人……”
贪狼长老又给了墨燃一颗药丸,叹了口气:“若是找到了,就把这药喂给玉衡。”
墨燃拿着那药僵在原地,心中像被什么刺得发痛。他看着楚晚宁单薄的身子,瞳孔微颤,心中有汹涌的情绪四溢,几乎快要挣脱他的胸腔。那个让楚晚宁情动的天乾,是谁?
他小心翼翼抱起楚晚宁,楚晚宁难受到了极点,昏迷中仍在微微颤抖着,软垂着脖颈脆弱的像一只濒死的蝶。墨燃喉头轻颤,作别了贪狼长老带着楚晚宁匆匆回了红莲水榭。
墨燃褪了楚晚宁的白靴,抱着他在怀里。楚晚宁没有任何意识,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呼吸微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偶。墨燃望着他腰间那枚同心结,握着楚晚宁的手十指相扣,他想给楚晚宁一些安慰,可他的手也在发抖。
他在赌。
拿楚晚宁的性命赌,自己是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他又期待,又恐惧。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楚晚宁死,也无法接受这样做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可他看见楚晚宁难耐情欲的模样,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是赌错了,无论人间或是黄泉,他都陪着他。
他捧起楚晚宁下颌,喂给他那枚药丸,所幸楚晚宁还能吞咽,没费太大力气。片刻后,极其浓郁的雪松香便从楚晚宁后颈散发开来,散入沉寂的静谧中。墨y然几乎要被这浓烈的情香激得发狂,他解去了楚晚宁腰封,层层褪去了那束得极高的衣领,心中总隐隐不安,像在亵渎他的神明。手指触到楚晚宁白皙肌肤的那一刻,墨燃已克制不住。